而在外人麵前,張月鹿也從不肯流露半點軟弱之色,有靜氣又大氣,兼具幾分豪氣,就像一道陽雷。
不過她在平常的時候,尤其是在自己親近之人的麵前,又會展現自己身為女子的陰柔一麵,包括穿著打扮,都是女子習慣,沒有任何男子做派,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假小子,頗有些剛柔並濟的意思。
至於眼前這個女子,僅僅是衣著打扮,就與張月鹿大不相同。在某些場合,張月鹿或是為了便利,或是易容改扮,也會穿著男裝,可平常時候,她都是女子打扮。可這個女子卻是一身樸素男子裝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多餘裝飾,唯有腰間懸掛一塊玉佩,應是身份的證明,頭上發髻以一根烏木簪子束住。
其氣態不見半分威嚴,看似隨和,卻又透出幾分疏離淡漠,好似世間之事無一能使其掛心,無一能使其在意,甚至已經到了近乎於冷漠的態度,如果說張月鹿是震雷,屬於陽木,那麼這名女子則是巽風,屬於陰木。
其實氣態大異本不算什麼,關鍵是這女子麵對張月鹿,竟是絲毫不落下風,大有平分秋色的意思,這就十分少見了,要知道張月鹿如今已經是天人,又身居高位,哪怕她不故意彰顯氣勢,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與之抗衡的。
兩人一陰一陽,一淡漠如風,一威嚴似雷,僅僅往這裡一站,就能看出不是一路人,甚至讓齊玄素冒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這倆人可能一輩子都做不了姐妹,隻怕是做個朋友都難,不成敵手就是萬幸。
女子沒有太過在意齊玄素,隻是端詳著張月鹿,然後主動開口道:“是天罡堂的張副堂主嗎?”
張月鹿也在打量著女子,聞言道:“幸會,正是天罡堂張月鹿,未請教。”
女子輕聲道:“久仰,果然是張青霄。在下姚裴,暫無職務,掛名於萬壽重陽宮。”
齊玄素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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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這小女子這麼大的氣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原來是與張月鹿並列其名的全真道姚裴。
話說回來,這女子與七娘同姓,再聯想到清平會與全真道的特殊關係,該不會是七娘的同族吧?
張月鹿似乎有所預料,並未太過震驚,隻是道:“原來是姚道友,久仰大名了。道友台甫?”
姚裴拱手道:“賤字素衣。”
“裴”除了姓氏的意思之外,在《說文》中還有長衣貌的意思,《儀禮》有雲:長衣,純素布衣也。素衣即是白色衣服,借指清白操守,故而表字“素衣”便是言明其清白自守、不同流合汙的誌向。
張月鹿道:“素衣道友也是來上宮進修的嗎?”
姚裴道:“慚愧,早在幾年前就聽說青霄道友來到萬象道宮進修,成為最年輕的四品祭酒道士,待我躋身四品祭酒道士時,青霄道友已然是三品幽逸道士了。”
“不敢當。”張月鹿正色道,“說起也巧,我當初來萬象道宮時,便是住在此處,沒想到素衣道友今日也住在此處,倒是你我的緣分。”
姚裴道:“不全是緣分,據我所知,這個院子的景色最好,位置最佳,最是幽靜,距離藏書的艮園最近,萬象道宮隻會安排最傑出的弟子入住,如果都是庸才,便寧可讓它空著,說起來,慈航真人、東華真人、清微真人也都在此住過。”
“竟然還有這等說法,我卻是不知。”張月鹿怔了一下。
姚裴將目光轉到齊玄素的身上:“閣下就是舍命救青霄的齊天淵?”
齊玄素終於開口道:“談不上救,就算沒有我,青霄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更未曾舍命,畢竟我還活得好好的。”
自始至終,姚裴的臉上都沒什麼明顯表情,不高傲,不隨和,不冷若冰霜,也不春風撲麵,就是一個“淡”字,很難讓人通過她的表情來判斷她心中所想,隻聽她說道:“天淵道友是個妙人,難怪能入得東華真人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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