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論道演武的事情,張月鹿論道勝了儒門的秦淩閣,不過其略微出格的言論也在道門內部引起了許多爭議討論,許多人批判張月鹿是破壞道儒關係,傷害儒門的感情,雖然無法以此給張月鹿定罪,但也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衝淡了張月鹿晉升三品幽逸道士的光芒。毫無疑問,有人在幕後推手,有意針對張月鹿。
再有就是李長歌出人意料地現身於第二天的演武,在張月鹿、姚裴先後躋身天人的情況下,所有人都認為李長歌同樣躋身天人,甚至清平會給出的如意榜已經移除了李長歌。可結果卻是李長歌並沒有躋身天人,仍舊停留在歸真階段。這也可以解釋李長歌為何沒有出現在萬象道宮參加上宮進修。
在演武之中,李長歌親自出手,以一人之力儘敗儒門和佛門的各路年輕高手,幫助道門贏下了這次的演武,幾乎是重現當年的東皇風采。更讓人讚歎的是,李長歌在交手中展現了煉氣士、方士、武夫、巫祝等傳承的神異,竟是將五大傳承集合於一身。
在李家的造勢之下,李長歌借著此次演武聲名大振,幾乎蓋過張月鹿的風頭,諸如“年青一代第一人”、“盛名之下無虛士”、“東皇遺風”、“不愧是玄聖後人”之類的讚譽聲音不絕於耳。
儼然是要為李長歌造勢。
這也不是無所謂的舉動,在推舉大掌教的時候,除了三道的互相角力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中立之人,他們大多都是牆頭草,風往哪吹,便往哪倒。簡單來說,有大掌教的時候,他們就唯大掌教之命是從,卻又不屬於大掌教所在的道統,被認為是獨立於三道之外的大掌教一脈。沒有大掌教的時候,誰的聲勢大,他們就幫誰,這就是造勢和互相攻擊抹黑的意義所在。
抹黑張月鹿,給李長歌造勢,雙管齊下,效果立竿見影。
既然造勢,那就不能臨時抱佛腳,不能等到李長歌要爭奪大掌教了才想起造勢,那就為時已晚。聲勢不是一天造成的,而是持續不斷地潤物細無聲,自然要提前布局,時不時讓李長歌出現在天下人的視野之中,有各種消息傳出。久而久之,再說起大掌教人選,自然而然地就會聯想到李長歌,一切都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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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就是,李長歌在結束演武後,便直接躋身了天人,以此表明他隨時可以躋身天人,隻在於他想不想而已。然後就被晉升四品祭酒道士,將會參加來年的上宮進修。
正是有得有失,李長歌既然要抓住三教大會的機遇,就要錯過今年最後一次上宮進修,慢上一步。姚裴剛好是反過來,主動放棄了論道,除了快上一步,也多少有些主動避開李長歌的意思,畢竟三教大會隻能有一個出風頭的人。
轉眼來到了七月份。
在這段時間裡,齊玄素仿佛又回到了一步之遙的下宮,找回了當年的感覺,每天重複著差不多的事情,規律又安逸,沒有那麼多的危險和未知。
至於收獲,自然是有的。
打個比方,齊玄素過去學的都是小兵的本事,如何使用火器弓弩,如何操船騎馬,不必考慮為什麼做,隻需要聽令行事。現在他開始接觸領兵的本事,學著從全局考慮。
這讓齊玄素生出許多感觸,回頭再看他經曆的一係列事件,許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或者要經張月鹿、七娘提醒後才能想通的事情都有了全新的認識。
從天罡堂設立搖光司開始,到昆侖山口、遺山城、措溫布的變故,再到紫仙山、江陵府、金陵府的二次江南大案,一直到這次的三教大會,這些事情看似毫不相乾,實則都是圍繞著同一個目標,從未變過。
涉及到這個目標的所有人就像一顆顆棋子,連接成黑白兩條大龍,在棋盤上相互絞殺,金陵府等地就像棋盤邊角,玉京則是中腹,不斷有人被提子,也不斷有新的落子。甚至在棋盤外的棋笥中還有許多未曾入場的棋子。
這盤棋遠未到收官的時候,還要持續很久。
想要取勝,就不能過於在意一城一地之得失,必然放眼全局,自然就會有一部分人成了棋手為求取勝而不得不犧牲掉的棄子。
齊玄素已經陷入到這個巨大的旋渦之中,無法脫身。
齊玄素不希望自己成為棄子。
他也忽然明白了張月鹿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願我們在抵達旅途的末端時,都不會後悔。”
進得局中,再無回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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