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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裴翻開名冊,說道:“神力與真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物事,除非像你一樣身懷‘玄玉’,或是像我一樣的謫仙人,否則不能並存。”
“可無論是先天的謫仙人,還是後天的謫仙人,都屈指可數,放在道門中,會前程無量,放在隱秘結社中,也是核心人物,多半不會被派來冒險蟄伏。道理也很簡單,風險和收獲不成正比,一尊至聖先師像還比不得一位前途無量的謫仙人,畢竟謫仙人隻要不中途夭折多半能躋身偽仙,對於古仙來說,是個極大的助力。”
“我們先排除謫仙人的可能,根據此人在飛劍上留下的真氣痕跡,可以推斷出他應是一名煉氣士,除非他未卜先知,知道我們要檢查飛劍,故意偽裝成煉氣士來誤導我們,否則這個推斷是可靠的。”
“煉氣士是道門的中流砥柱,人數極多,在這十七人名單中有七位煉氣士,包括四位輔理和三位被戲稱為‘副輔理’的特進金紫教習。”
齊玄素問道:“三大隱秘結社教派不是以巫祝為主嗎?為什麼會有天人煉氣士?”
姚裴解釋道:“靈山巫教、知命教、紫光教的成員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他們自己培養的,做法類似於萬象道宮的下宮,收養孤兒,擇選資質上佳之人,由古仙賜予神力,成為巫祝。還有一種就是招攬,這世上的失意之人還是很多,貪心不足之人更多,這種招攬有些類似於收買,不外乎是許以重利,這個‘利’可能是太平錢,也可能是寶物,亦或是其他東西。所以在一般情況下,道門的高品道士們還是可靠的,因為隱秘結社給的不可能比道門更多。”
“不過凡事無絕對,紫光教在這方麵尤為擅長,她們不僅擅長利用自己的身體和美貌,更擅長拿捏男人的心思,許多高品道士也不能幸免,最高的記錄是一位參知真人。”
“注意,你要尤為小心了,像你這種妻族過於強大的半個贅婿,雖然道侶無論是相貌才能都無可挑剔,但你長時間被道侶壓過一頭,又被妻族瞧不起,平時還被管得很嚴,難免壓抑且心理失衡,你這種人就是紫光社著重關注的目標,因為久而久之,你們對於女子的相貌、身份、才能已經都不在意,隻是想要證明自己,很容易喜歡上一些遠不如道侶的女子,被她們的百依百順和溫柔崇拜所俘獲,說得更為簡潔直白些,平日裡裝孫子久了,遇到個把你當父親的女子,讓你覺得自己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再是被道侶壓在手底下翻不過身的小贅婿,一般男人很難把持得住。”
齊玄素不悅道:“扯我做什麼?隻有那些心比天高之人才會覺得憋屈,我一直把心態放得很正,我本就不如青霄,有什麼壓抑的,正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我緊盼著青霄做了大掌教,我白撈一個平章大真人的位置。”
姚裴有故意攻擊齊玄素之嫌,齊玄素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擊,張月鹿做了大掌教,姚裴就做不成大掌教了。
姚裴麵無表情,看不出心中所想,繼續說道:“所以隱秘結社中有煉氣士並非稀奇事,這位煉氣士很可能是一位擁有兩個身份的雙麵人,一方麵是道門的高品道士,另一方麵又是紫光社的裙下之臣。”
齊玄素聽到“雙麵人”三字時頓覺不大自在,轉開了話題:“這七位煉氣士都是什麼身份?”
姚裴翻看名冊的第三頁:“首先就是私下被稱作次席輔理、在萬象道宮中僅次於掌宮大真人和孫老真人的寧淩雲,他的兄長是參知真人寧淩閣,夫人出身於正一道慈航一脈,溫柔賢淑,夫妻二人是自行結為道侶,並非家族安排,所以十分恩愛,我的評價是可能不大。”
“我見過這位寧輔理,看得出來,他是有些野心的,有野心的人,通常不會被女色所迷惑。”齊玄素讚同道。
姚裴對齊玄素的識人之術不置可否,繼續說道:“第二位就是這位姚輔理,我的堂叔。”
齊玄素道:“原來是自家兄弟。”
他格外咬重了“兄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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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裴猛地抬頭望向齊玄素,無精打采的雙眼開始慢慢睜大。
齊玄素裝傻充愣:“這是江湖上的說法,習慣了。放在道門,應該是同門道友。”
姚裴又低垂了眼簾,繼續道:“雖然是自家人,但也不能大意,我會親自去查。無論他是或不是,以我們的關係,都不會引起懷疑。”
“那我呢?”齊玄素問道。
姚裴又翻了一頁:“給你一個特進金紫教習,此人姓張,出身張家,算是青霄道友的族叔,你也可以借著這個名義去登門拜訪。”
齊玄素歎息一聲:“怎麼都是親戚?如今道門內部處處世家,我們這些沒家的人還有出頭之日嗎?”
姚裴淡淡道:“怎麼沒有?不能做兒子,還可以做女婿,也可以做義子,你可是我們姚家的義子、張家的女婿,就差一個李家了,要不你再找個李家千金做紅顏知己?把三家湊齊,畢竟世道不同了,女子也能頂半邊天,靠女人吃飯,不丟人。”
齊玄素聽出了姚裴話語中的譏諷,隻當沒有聽見,問道:“具體資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