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激動,也不要想著拔劍,你殺不了我。”那個聲音不緊不慢道。
胡教德猛地轉身,卻隻看到一個一閃而逝的殘影:“你要如何!?”
就在此時,胡教德三屍終於支撐不住,徹底化作一縷青煙徹底消散,所有的記憶碎片也隨之消失不見。
對於姚裴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查到了什麼?”齊玄素問道。
姚裴雙眼中的雪白顏色漸漸退去,回答道:“一隻替死鬼。僅就我所見而言,此人的確是做賊心虛,卻與隱秘結社沒什麼關係。”
她將所見的記憶碎片大概內容向齊玄素描述了一遍。
“張拘言有問題?”齊玄素的反應也是極快,“我們剛開始排查就查到了重大線索,未免太過巧合,有些蹊蹺。”
姚裴不置可否道:“說說你的根據。”
齊玄素道:“很顯然,胡教德先是撞破奸情,然後在盛怒之下失手殺人,借著便是毀屍滅跡。他不知用什麼辦法躲過了北辰堂的盤查,來到萬象道宮做了一名特進金紫教習,多少有些隱姓埋名的意思。”
“不過因為他所殺之人是自己的道侶,自己過不去自己這道坎,所以這些年來備受煎熬。這便可以解釋他為何為人孤僻,不與旁人接觸。也能解釋我們登門之後,他為何不做辯解直接大打出手,因為他覺得這是東窗事發了,根本沒得辯解。又因為他被這種煎熬折磨了許久的緣故,反而有些瘋狂,出手之間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
“甚至胡教德逃到此地之後,隻是來回踱步,卻沒有其他舉動,也對得上他在殺人之後的惶恐表現。說不定我們再晚來一會,他就要自儘了。這是花圃道士才有的表現,隱秘結社的成員個個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哪有這麼脆弱?要不是胡教德剛開始那股不要命的勁頭,我們也不會產生如此誤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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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裴看了齊玄素一眼:“繼續說下去。”
“隻是胡教德的事情還是被某人知道了,此人以此要挾胡教德。”齊玄素繼續說道,“誰的嫌疑最大?聯係我先前所說的蹊蹺,毫無疑問就是張拘言,我第一次登門拜訪,剛好就從他口中得知了胡教德的事情,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怎麼看都是有意為之。”
姚裴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假設你的推測成立,張拘言誤導我們找上了胡教德,那就說明張拘言早就料到我們會發現飛劍上殘留的真氣痕跡,並且會沿著這條線索順藤摸瓜,所以他故意模仿了胡教德所學的‘北鬥三十六劍訣’手法,又通過言語將我們誤導到胡教德的身上。他知道胡教德心中有鬼,對於胡教德的性情極為了解,料準了胡教德不敢也不會與我們當麵對質,若是胡教德自儘,或是死在我們手中,正好死無對證,一了百了。”
齊玄素點頭認同道:“是這個道理。”
“假設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做了兩層布置,第一層布置,用齊劍元的飛劍滅口女教習,偽裝成齊劍元與女教習同歸於儘的局麵。第二層布置,用胡教德作遮擋,就算有人看破了女教習並非被齊劍元所殺,也隻會查到胡教德的身上。”姚裴淡淡道,“如此心思縝密之人,能把這麼多事情都提前預料到,那你覺得他會不會料到我們沒有上當這種可能?”
齊玄素一怔道:“這還真不好說,多半是有料到的。”
姚裴道:“如果料到了,那麼我們現在再回頭去找張拘言,會不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你覺得張拘言還會繼續在他的住處等我們上門嗎?”
齊玄素不得不承認,姚裴說的很有道理。
這樣一個對手,怎麼高估也不過分,應料敵從寬。
齊玄素問道:“依你的意見呢?”
姚裴道:“我不要被跟著他的腳步走,他打他的,我們打我們的,不管他如何故布迷陣,也不管他是幾路來,我們隻一路去。隻要想明白一條,他到底想要什麼,那麼他的尾巴便始終握在我們的手裡。”
“至聖先師像裡的香火願力。”齊玄素立刻醒悟道,“你先前所說的特殊容器,既然不在胡教德的手中,多半就在張拘言的手中。”
姚裴一招手,所有飛刀自行回到她的手中,然後說道:“去觀星台。”
齊玄素提出異議道:“我們最好儘快通知孫老真人。”
“我會通知。”姚裴道,“不過先去觀星台,證實我們的推測。”
齊玄素沒再反對,隨著姚裴往觀星台飛掠而去。
因為下宮陣法較少的緣故,所以對於飛行的禁製並不那麼森嚴,在下宮可以低空飛行,具體高度就是比上宮稍微低一些,不觸碰隔絕上宮和下宮的陣法。
轉眼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觀星台。
相較於中元節慶典的時候,今天的觀星台十分寂靜,沒有半個人影,不過今宵月色極佳,是個賞月的好去處。
觀星台下方還是一片蘆花叢,除了齊玄素與齊劍元相鬥產生的空白地帶,其他地方仍舊十分茂盛。
此時蘆花叢中站著一個身影,大袖飄搖,身後是天上一輪月、水中一輪月,以及鋪滿了星光月光的深藍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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