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水道:“是不是暫時把齊玄素從主事的位置上拿下來?若是確有其事,算是防止他給道門造成更大的危害。若是子虛烏有,就當避避風頭,畢竟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最近招惹了太多人,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好事。”
石冰雲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卻也不能這麼認可,隻得道:“讓我考慮一下。”
李若水道:“事關道門聲譽,不能拖延,必須儘快給出一個說法,把影響降到最低。就算齊玄素是冤枉的,如果拖而不決,那麼許多捕風捉影的流言就會湧現出來,到時候就算我們查清事實真相,可壞名聲已經傳揚出去了,這是很難挽回的,也是金闕不願意看到的。”
石冰雲直接反擊道:“既然掌府真人提到了金闕,那我也不得不提了,這位齊主事是從紫微堂借調過來的,名義上是我的屬下,可認真說起來,他是受東華真人直管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貿然做決定恐怕不大好吧?還是知會一聲東華真人為好,不管怎麼說,東華真人不僅是紫微堂的掌堂真人,更是金闕的首席參知真人。”
這便是李若水隻是“商議”而不是“命令”的原因,關鍵就在於這個借調,齊玄素是東華真人的人,這不僅僅是所謂的關係背景,更是可以放在明麵上討論的正式上下從屬關係,如今齊玄素的籙牒上還是印著“紫微堂”。
李若水加重了語氣道:“關於這一點,我有所考慮,所以我隻是建議停止齊主事的具體主事職責,並沒有說讓他解除主事職務,無非就是把手頭上的事情放一放。他是紫微堂的主事,紫微堂有什麼差事,我的確管不著,若要解除他的主事職務,也的確應該請示東華真人。可現在這個高明隱的案子卻是帝京道府的差事,難道我身為帝京道府的掌府真人連這點小事也不能做主,還要請示東華真人嗎?東華真人隻是首席參知真人,不是大掌教。”
石冰雲默了片刻,有些無言以對。
從身份地位上來說,首席參知真人的確高於普通參知真人,但兩者並沒有明確從屬的關係,在帝京道府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掌府真人李若水說了算。
這就好比朝廷的六部尚書和地方督撫,按照慣例,地方大員入京的,都會給尚書侍郎送上冰敬和碳敬,但不意味著督撫們就要聽尚書的號令行事,他們隻聽內閣的鈞旨或者皇帝的聖旨。
放在道門也是一樣,各地道府的掌府真人當然要與九堂的掌堂真人處好關係,但不意味著他們要聽掌堂真人的命令行事,拋開各種人身依附關係不談,能夠在明麵上公然號令他們的隻有大掌教和金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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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真人代表不了金闕。
隻是石冰雲也著實不甘心就這麼認栽,一時間兩人竟是僵住了。
過了片刻,李若水放緩了語氣道:“帝京道府能夠重建,不再是一個爛攤子,少不了你我的心血,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著實不易,誰都不希望剛剛重建的帝京道府出什麼紕漏,所以為了帝京道府的大局考慮,先讓齊玄素把手頭上的差事停一停,真要出了事情,東華真人可不會擔責。”
麵對石冰雲,李若是也不得不做出妥協。隻是強調暫停齊玄素手頭上的差事,而不提其他。
石冰雲緩緩道:“這個‘停一停’具體是多久?總要有個時限。”
李若水道:“那就要看具體什麼時候能夠查清了。”
石冰雲又是怒氣上湧:“這個舉報若是來自於道門內部,那也就罷了,畢竟是自己人,情有可原。可一個佛門之人,他說的話也能當作證據?佛門這些年一直狼子野心,他與我們道門的關係到底如何,掌府真人不會不知道吧?”
李若水的語氣也強硬起來:“可在明麵上,我們道門和佛門已經停止了戰爭,已經握手言和,三教大會便是明證。所以不管我們私底下怎麼看,在明麵上,我們不能把佛門之人的話當成是放屁,必須要重視起來,給出一個明確的交代。至於如何查清,需要多久才能夠查清,那不是你我該關心的問題,那是風憲堂的差事。如果沒有問題,正好還齊玄素一個清白。”
石冰雲憤然起身,雙手撐著書案,上身微微前傾:“我不同意!我不認可!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帝京城內暗流湧動,各路勢力異動頻頻,高明隱的案子明顯是牽扯到了什麼關鍵人物,他們才出此下策。如果掌府真人非要堅持,那就把我們彼此的意見上報金闕,由金闕決定。”
“另外,關於齊玄素的事情,我也會向輪值大真人詳細稟報。”
李若水眯起眼:“可以。”
兩位女子真人互相對視,分毫不讓。
片刻後,李若水還是退讓了一步,表明態度:“這樣吧,先不讓風憲堂介入,隻是暫停齊玄素的主事職責,讓他最近這段時間不要離開玉皇宮,然後等待金闕的決定,如何?”
石冰雲閉了下眼,吐出一口濁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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