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泊”從字麵意思來看,“漁”字從水,對應青蚨生南海,“泊”有淡泊致遠的意思,已經脫離本意,往高雅的方向去走。
齊玄素長長“哦”了一聲:“好,好,好。”
七娘問道:“好在哪裡?”
齊玄素將想法一說,然後道:“七娘一片苦心,蒼天可鑒。”
七娘大悅,誇獎道:“你小子還是知恥的,學問見長。我聽素衣說了,上次你把‘劍秀山主人’讀成了‘劍秀山主禾人’,玄聖成了種田的,可真有你的,這次好歹沒鬨笑話,竟知道青蚨就是魚伯,還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不錯。”
齊玄素臉上的表情僵住。
合著這兩個姓姚的在一起,就沒說他半句好話是吧?
齊玄素轉開了話題:“我聽說‘青衫濕’與遼王有些過節?”
七娘不賣關子:“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齊玄素反而有些迷惑。
“當然是遼王派人殺了‘青衫濕’的事情。”七娘仍舊是輕描淡寫。
雖然齊玄素早就有所猜測,但聽到真相之後,還是有些吃驚。
根據張月鹿所說,遼王因為輸給“青衫濕”而蹉跎多年,後來終於想開了。
原來是這麼想開的,解決不了問題,就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掉。這說明遼王已經不再是當初年輕氣盛的武癡,而是一位合格的實權親王了。
這也說明清平會高層早就查出了真相,隻是出於某種顧慮沒有公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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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問道:“‘青衫濕’是什麼境界修為?”
“剛剛躋身造化階段不久,所以才有恃無恐,沒想到會被人乾掉。”七娘道,“據說是‘客棧’的‘廚子’親自帶隊出手了,一名造化階段的天人外加三名無量階段的天人,‘青衫濕’臨死前換掉了一個無量階段的天人,算是不錯了。”
齊玄素隻覺得後背發涼,造化階段的天人說死就死了,如果他沒有道門主事的身份,豈不是早死很多次了?哪怕他有道門身份,明麵上有東華真人庇護,暗中有七娘嗬護,天辰司也是嘗試過的,隻是沒成功而已。
說白了,齊玄素還沒觸及到遼王,隻是觸及到了遼王的管家,威震北城的高老爺甚至沒資格跟遼王有什麼接觸,隻是溫翁的一條腿而已。
當然,遼王敢動“青衫濕”,絕對不敢動張月鹿他們,這就是靠山背景的好處了。
齊玄素問道:“會裡打算怎麼辦?”
七娘道:“前不久樞密會六人議事,四票決定複仇,一票反對,一票棄權。我投了棄權。”
齊玄素忍不住問道:“會主呢?這麼大的事情,會主不說話?”
七娘道:“如果是三票對三票,那麼會主就會說話。一般情況下,會主不會乾預樞密會的決定。”
齊玄素沉聲道:“所以我們要與‘客棧’開戰了?”
七娘點了點頭:“雖然‘客棧’是殺人的刀,但‘青衫濕’這個分量的人,不能用這麼簡單的邏輯去推導。‘客棧’明知道‘青衫濕’是清平會的首領之一,還敢動手,那就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立場。如果‘客棧’不承擔半點風險和責任,隻管把責任推給買凶之人,那他們的買賣未免也太好做了。”
齊玄素並不興奮,而是深深的憂慮。他不是那種聽到這種大事就熱血沸騰的毛頭小子,也不是沒經曆過生死的愣頭青,正因為他經曆過生死,所以知道生死的無情和殘酷。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全真道還沒與太平道交手,清平會已經要對上“客棧”了。
齊玄素又問道:“七寶坊呢?”
七娘道:“七寶坊是七寶坊,清平會是清平會,你不能因為我身兼兩職,就把兩家聯係到一起,而且我已經卸任了,七寶坊最大的是現任輪值坊主。”
齊玄素搓了搓手:“我也要參加?”
“有功勳的。”七娘以利誘之,“功勳可以換‘玄玉’。”
“算我一個。”齊玄素立刻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水裡火裡掙出來便不枉此生。”
七娘又道:“樞密會已經決定,在複仇期間,實行雙倍功勳製度,比如你殺一個‘客棧’的黃級‘夥計’,以前隻能給你兩點功勳,現在給你四點功勳。另外還有買十贈一的優惠,就是你殺夠十個黃級‘夥計’,多送你一個人頭的功勳,算你殺了十一個。如果不直接下場殺敵,在幕後搞情報,那麼也有保底製度,即隻要情報真實無誤,就算全都沒用,最後同樣有功勳獎勵。”
齊玄素聽完沉默了好久,緩緩說道:“這肯定是你想出來的法子。”
七娘甚至自得,沒有持煙杆的左手張開五指,做握拳動作:“除了我,誰還有這等奇思妙想?清平會上下本就要為‘青衫濕’報仇,再經我出手這麼一番激勵,雙管齊下,那可真是如虎添翼、眾誌成城,區區‘客棧’,豈能與吾相抗衡哉?”
齊玄素卻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說的是清平會與“客棧”本是一體,如今卻要刀兵相向。
七娘不在意道:“那也是‘客棧’背叛了清平會,清平會是首腦,‘客棧’是四肢,從來都是首腦控製四肢,沒有四肢反過來打首腦的道理。”
齊玄素懶得跟七娘辯駁這些歪理,問道:“我該做什麼?”
七娘想了想,說道:“青奴……漁泊不適合打打殺殺,所以我會派其他人跟你聯絡,上次在夢中會,你也見過的。”
齊玄素立時明白,是七娘小圈子裡的核心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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