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不由苦笑一聲,不知該說什麼。
入得名利場中,誰又能出淤泥而不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師已經是在布局身後事了,讓張月鹿負責與紫光社接觸,等同是張月鹿有了紫光社的靠山,無論大宗勢力再怎麼不情願,也要認可張月鹿,就算張月鹿不能繼承天師之位,成為張家的麵子,也會成為張家的裡子。當然,若是張月鹿另有機遇,紫光社也可以變為助力,讓她成為麵子。
如今天師身兼麵子與裡子於一體,他最終還是把裡子送給了張月鹿,這也是大宗的底線了,畢竟紫光社不同於清平會、“天廷”,身為三大隱秘結社之一,紫光社更為可怕,是一把名副其實的雙刃劍,大宗內部的態度也是十分矛盾,想要握在手中,又怕引火燒身,倒不如讓張月鹿接手,既對張月鹿有個交代,不能再說他們不重視張月鹿,又能繼續保持與紫光社的聯係,算是兩難自解。
張月鹿也知道天師的難處,若是天師還有三十年的時間,甚至是二十年的時間,他都不必如此忍讓大宗勢力,隻可惜他的時間不多了。
至於三十年前、二十年前、十年前,天師又在做什麼,為何不提早布局,自然是應付五代、六代兩位大掌教了,彆看六代大掌教被評價為暗弱,那也要三位副掌教齊心合力,才能壓製,隻要有一人離心離德,那還是大掌教說了算。至於五代大掌教,三位副掌教大真人更談不上壓製,甚至談不上抗衡,不過是保全自身等他飛升罷了。再有就是,那時候也沒有張月鹿這個選項,天師可沒算到會有張月鹿出世,自然無法提前布局。
張月鹿將事情經過大概與齊玄素說了一遍。
齊玄素聽完之後,笑道:“的確是好事。”
張月鹿以手扶額:“隻是融合了那道雷符之後,對我而言還是有些負擔過重了。”
“負擔?”齊玄素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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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月鹿道:“簡單說,就是吃撐了。這個說法很不好聽,可又找不出一個更恰切的說法來代替它,就是這麼一回事,我隻能吃兩個饅頭,且已經吃了兩個饅頭,結果她們又給我硬塞了第三個饅頭,可我又不能吐出來,隻能強忍著,等著三個饅頭慢慢消化。”
齊玄素來到張月鹿身旁,伸手按了下她的小腹:“等你消化得差不多了,那就是無量階段了吧?”
張月鹿拍開他的手:“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不過她給我的是玄聖歸納整合五仙傳承之前的‘五雷天心正法’,不知會不會與玄聖留下的傳承有所衝突。”
齊玄素道:“可以找機會問一下天師。”
“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要等到帝京之事結束後。”張月鹿並不是要談她自己的事情,這隻是個引子,接下來她話鋒一轉,“這不過是個添頭罷了,關鍵是她們那邊已經同意出手,而且確立了聯係方式,你呢,你這邊有什麼進展?”
在張月鹿看來,清平會入場是必然,隻是不知道是姚裴負責聯絡,還是齊玄素負責聯絡。
至於說齊玄素跟清平會沒什麼乾係,張月鹿是半點不信,問題在於這份聯係到底有多深,是如她這般單純聯絡?還是直接成了清平會的核心成員?畢竟她也差點成為紫光社的成員,萬幸她贏了賭局。
齊玄素麵不改色道:“我也見了清平會的首領之一。”
張月鹿問道:“方便說這位首領的身份嗎?”
“不方便。”齊玄素搖了搖頭,“不過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
最近幾天齊玄素跑了不少地方,不僅僅是一座謝府,彆人很難通過齊玄素的行蹤確定誰是清平會首領,而且齊玄素也沒打算出賣“聖無憂”謝林淵,他打算出賣“七娘子”,誰讓當娘的總坑他?來而不往非禮也,反正是一家人,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反過來說,公婆也得見媳婦,早晚的事情。
“那就算了。”張月鹿卻是拒絕道,“關係到全真道,關係到東華真人,我還是不知道為好。”
這就是所謂的分寸感了,就算正一道和全真道是盟友,也不應有過界之舉。夫妻尚且要互相留有幾分空間,更何況是這兩個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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