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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已經很明白了,先前在陰陽縫隙之中拿不下道門中人,出了陰陽縫隙就更不可能了。
為了這次刺殺,他們幾乎是精銳儘出,不存在還有後手的可能,這也是鳳麟洲的風格,一個“賭”字,所有籌碼全部上桌,若是賭贏了,自然大賺特賺,若是賭輸了,也不存在什麼翻盤的本錢。
反觀道門那邊,則是相反,總會留有一手。
甲賀上忍以手中的三代“鬼徹”招引了一道赤雷,暫時逼退了丁未靈官,身形一閃而逝,出現在張月鹿的身側,手中“鬼徹”朝著張月鹿劈去。
張月鹿心中一驚,“無相紙”化作紙傘,擋下了這一刀。隻是兩人境界修為相差過多,張月鹿還是被生生震飛出去。
不過甲賀上忍的用意並非要殺張月鹿,而是要帶走吉祥宮。
日忍和石田兼正已經死了,若是吉祥宮也死了,那麼所有的罪責都是他的。無論是朝日神宮,還是仁正寺,都不會承擔責任,麵對伊勢神宮的事後問責,死人反而是他們最大的屏障,伊勢神宮看在死人的份上,也不好過多問責,沒有死人的甲賀流自然要承擔絕大部分責任。
至於具體什麼罪責,就要牽扯到尊攘派內部的鬥爭了。激進派和溫和派因為側重不同,矛盾重重,隻是因為道門這個外敵,才不得不聯合在一起。如果真能擊敗道門,那麼兩派反目成仇幾乎是必然。
這次刺殺行動主要是激進派策劃的,如果成功了,那麼溫和派自然是無話可說,可如果失敗了,那麼溫和派就要給他們扣上一個“輕敵冒進”、“擅啟戰端”、“不顧大局”、“陷於被動”的罪名。
正因如此,甲賀上忍必須帶走吉祥宮,最起碼要給伊勢神宮和皇室一個交代。
丁未靈官自然不肯讓甲賀上忍如願,收起大錘,換成堪比小型火炮的長銃,材質與“畫龍手銃”一模一樣,對準甲賀上忍和吉祥宮,連發五發“龍睛甲五”。
甲賀上忍頭也不回,射出三發“千本”,與三發“龍睛甲五”正麵碰撞,當空炸裂,任由剩餘兩發“龍睛甲五”打在自己的身上,留下兩個血洞,還是一把抓住吉祥宮的肩膀,就要離開“應龍”。
丁未靈官冷哼一聲,收起火銃,又換成一張等人高的大弓。
大弓與傳統的弓不同,包括弓弦在內,通體呈現出冰冷的金屬色澤,丁未靈官將大弓的末端刺入地麵,雙手拉弓弦,單腿踏在弓臂中段位置,將大弓拉成滿月。
武夫能以拳意血氣為箭,靈官則以神力為箭。
洶湧神力在弓弦上凝聚,化作一箭。
一聲轟鳴,丁未靈官鬆開了弓弦,純粹以神力構成的箭矢幾乎是瞬息而至。
若是隻有甲賀上忍一人,他還能嘗試躲避,可此時他帶了一個吉祥宮,便避無可避。這一箭在甲賀上忍的背後炸開,雖然未能穿心而過,但依然炸開一個十分可怖的創口,依稀可見脊椎。
不過甲賀上忍也借著這一箭之力,離開了“應龍”的範圍。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呢?”
甲賀上忍頓覺眼前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又將他生生彈了回去。
雖然他與丁未靈官激戰多時,又硬接了兩發“龍睛甲五”和一箭,損耗嚴重,早已不複巔峰,但來人能輕而易舉地將他攔下,其修為之高,最少是偽仙層次,甚至可能是長生仙人。
念及於此,甲賀上忍不由心中大駭。
幾乎同時,卑彌呼的神域開始消散,巨大的卑彌呼虛影化作無數光點向天空飛起,回歸天上神國。
白夫人也沒有過多停留,裹挾著無數死氣退回“陰陽門”,然後“陰陽門”迅速合攏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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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玄素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
“應龍”也為之一清。
甲賀上忍重新落回“應龍”的甲板,臉色凝重,以中原官話高聲道:“是何方神聖?”
來人顯露身形,一身二品太乙道士鶴氅,佩慧劍,頭戴白玉蓮花冠,麵白無須,玉樹臨風,正是清微真人。
甲賀上忍心中不由一沉,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看似守衛薄弱的“應龍”其實是個誘餌,為的就是釣起他們這些魚兒。
或者說,道門起初沒有這個意思,不過隨著局勢發展,道門也不介意順勢而為。
於是清微真人親自出馬了。
同樣是偽仙,其實也有高下之彆。
清微真人的實力如何,同為激進派的劍豪桂善幸已經給出答案了。
如果不能偷襲,正麵交手,甲賀上忍尚且不是柳生宗正的對手,又如何能夠力敵清微真人?
清微真人立於虛空之中,居高臨下道:“那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