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之人的壽命很長,所以除了急於留下後代的,很少有人早早定下終身大事。就算定下了終身大事,道侶也多半不在身邊,而是遠在千裡之外,鞭長莫及。不過齊玄素是個例外,準道侶張月鹿就在不遠處,這位張家貴女又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真要鬨出什麼事來,未必是齊玄素一個人下不來台,說不定他們都要跟著吃瓜落。
齊玄素不由輕咳一聲,心中暗自感歎張月鹿的“惡名昭著”,卻也不好拒絕,否則顯得他好像很怕張月鹿似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背上個怕老婆的名聲,於是道:“我沒有意見。”
很快,十幾名女冠來到了他們的房間。個個都相貌不俗,體態婀娜。這些人或是在化生堂、度支堂、祠祭堂任職,或是在鳳麟洲道府任職,其中也不乏一些鳳麟洲本地的貴族女子,不過言談舉止,已經看不出半點倭人的樣子。
對於被叫來充當花瓶,這些女冠沒有半點不滿。到底誰是獵物誰是獵人,還難說得很,最高明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
她們當然不奢求成為這些高品道士的道侶,能配這些高品道士的,還得是那些門當戶對的道門千金,不過隻要交上朋友,這些高品道士也不會吝嗇手上的資源幫她們謀求一個更好的職位,或者是太平錢方麵的支持,甚至還可以給她們介紹更高層次的朋友。
這麼一來二去,這些女冠也就慢慢升上去了。隻要有品級,有職務,有權力,自然不會缺年輕俊朗的男道士,可以慢慢彌補自己年輕時的遺憾。
齊玄素對於朋友和感情從來都很挑剔,自然不會對這些女子動念,不過讓他驚訝的是,在這群女子中,他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也是他在萬象道宮認識的人,比他高兩屆,名叫宋念好。
念好,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
在齊玄素的印象中,這是個性子爽直的女子。齊玄素與她倒是沒什麼情愫可言,隻是有過幾次不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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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集,有些印象。
不過介紹的時候,卻說她叫宋漁。
齊玄素沒想到兩人會在這個地方以這種方式重逢,也沒想到,她連名字都改了,難不成真與過去訣彆了?
程立雪笑道:“齊副堂主表字天淵,宋道友臨淵而漁,自然應該坐在天淵的身邊。”
應該是“臨淵羨魚”或者“臨溪而漁”,程立雪故意將兩句話合成一句,這便是刻意為之了。
齊玄素沒有說話。
程立雪隻當齊玄素默許,便讓宋漁坐在齊玄素的身旁。
宋漁神情複雜,顯然也認出了齊玄素。她早就聽說過齊玄素的大名,可一直當作是重名而已,萬萬沒想到,那位道門第四秀竟然真是當年的師弟。
宋漁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太妥當,便停在那裡。
齊玄素倒是很從容,微微點頭致意。談不上瞧得起或者瞧不起,他若沒有七娘,現在還不如這位師姐呢,至多就是感慨一下造化弄人,多好的姑娘,也被名利場異化成這個樣子。不管自願還是被迫,都讓人唏噓。
有個詞叫“狼多肉少”,把男人比喻成狼,把女人比喻成肉,或者說資源。男人想最大可能地占據資源,而這些資源也清楚自己的價格,說白了就是一場交易。
至於張月鹿、姚裴等人,她們也是狼,而且從不缺乏母狼王。
宋漁坐在齊玄素身旁,沒了平日裡的八麵玲瓏,有些拘謹。
齊玄素開始思
考怎麼脫身,既能擺脫這個烏煙瘴氣的環境,又不至於留下怕老婆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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