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青主動幫齊玄素洗了酒杯,然後再倒了一杯酒。齊玄素其實想說不必這麼麻煩,他當初行走江湖,又不是沒來過這種小店,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
道門取消了仆役,許多時候秘書就肩負起伺候的職責,大事小事,都要兼顧到。
齊玄素一邊喝酒,一邊向外望去。從這裡望去,還可以看到城池的輪廓,在夕陽的映照下,隻剩下一個被鑲嵌了紅邊的漆黑影子,此時既遠離了喧囂,又沒有離得太遠,這種距離剛剛好。
這讓齊玄素想起了他和張月鹿一起眺望遺山城時的景象,同樣是殘陽如血,那是一段難得的獨處時光,雖然有些波折,但也給兩人的感情增添了更多的亮色。
就在此時,一陣喧鬨打斷了齊玄素的思緒,將他從過去的追憶中拉回到現實。
齊玄素心中慍怒,臉上不顯
,循聲望去,竟然是個拉皮條的,詢問幾人要不要姑娘,都是所謂的上等貨色。
此時齊玄素手中還端著酒杯,直接將酒杯丟了出去,隻見酒杯似慢實快,旋轉著砸在那個皮條客的頭上,將他砸了個跟頭,然後又飛回桌子上,裡麵的殘酒沒有灑出半分。雖然齊玄素用了巧勁,不會傷及性命,甚至不會留下什麼暗傷,但也讓這皮條客天旋地轉,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齊玄素從來就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好人,他隻是努力改變自己、克製自己,所以顯得他有時候倒像是個守規矩的好人了,可他骨子裡還是有一股子戾氣的。他正回憶張月鹿呢,這時候跑過來問他要不要姑娘,在齊玄素看來,這不僅僅是打擾,而是一種冒犯和褻瀆。
不打勤的,不打懶的,專打不長眼的。
韓永豐和柯青青都嚇了一跳,他們可是知道齊玄素當初在帝京負責整風,對於這種總與拐賣人口掛鉤的生意最是深惡痛絕,還當齊玄素是因此而生氣。
齊玄素冷冷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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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全德隻覺得通體生寒,雖然他早早就猜到這位公子的來頭相當不小,但真正見到齊玄素出手,還是嚇了一跳,尤其是這一聲“滾”,蘊含滾滾血氣,讓他眼前隻剩下白茫茫一片,半天回不過勁來。
齊玄素沒了繼續喝酒的興致,讓柯青青結賬,準備離去。不過在旁人看來,卻是惹了事後打算跑路,
於是毫不意外,齊玄素剛剛走出酒館大門就被一群人給圍住了。
剛才被打被一酒杯的皮條客一隻手捂著紅腫的額頭,另一隻手指著齊玄素:“老大,就是他!”
此人口中的老大是個鐵塔一般的壯漢,在此地也是一霸,當即上前一步,抓住齊玄素的衣襟,張口吐了齊玄素一臉酒氣:“小子,剛才就是你出手打人是吧?鬨事是吧?你不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
這一抓,齊玄素沒躲,韓永豐卻是急了,他本以為齊玄素會以護體罡氣彈開此人,所以才沒出手,卻沒想到齊玄素什麼也沒做。都說主辱臣死,雖然道門不講主臣這一套,但自己的上司要是真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給衝撞了,自己還無動於衷,那也是罪過。
於是韓永豐一把抓住這漢子的手腕,而且是全力出手,立時響起骨骼碎裂的聲響。
“放開你的臟手!”韓永豐喝道。
那壯漢吃了一驚,他是歸真階段的武夫,不然也不能獨占了千穀湖的生意,可還是被此人捏碎了手腕,說明此人同樣是歸真階段,是個勁敵。
壯漢抽回手,神色凝重地打量著韓永豐。
韓永豐順勢擋在了齊玄素的身前。
齊玄素當然不必韓永豐來保護,可必要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齊玄素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又把那股走江湖的戾氣和身居高位的蠻橫氣給壓了下去,整理了下衣襟:“打人是我不對,青青,給
他十個太平錢,就當是賠禮。”
柯青青立刻取出一張小票。
那壯漢卻是沒有接,眯眼望著齊玄素。
齊玄素問道:“怎麼,還要我道歉嗎?還是說,你想打我一酒杯還回來?都可以。”
壯漢越發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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