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沒見過?什麼不懂?還用小小教習來給我上課。不過走個程序罷了。
所以道門直接派了平章大真人過來。
一下子就給壓服了。
什麼傲慢情緒都沒有了。
講話也是講,講課也是講,反正都是講,大家聽著就是了,還能說什麼。
第一天的時候,薑大真人講“論道士
的修養”。第二天,寧掌堂講“東西方形勢報告”。第三天,石大真人講“道門今日之經濟政要”。第四天,孫合悟講“東方世界之未來發展走向”。第五天,天師親自來講課,不過題目未定,很可能是天師即興發揮。
天師的授課經驗很足,因為地師向來不參與這種事情,一般是天師和國師輪著來,如今國師出任輪值大真人,無暇分身,自然是天師來。更何況張月鹿也在這邊。
這就給了齊玄素機會。
他正想睡覺,就送來枕頭。他正想知道上古巫教的飛升之法,天師這不就來了?
不同於其他真人,齊玄素還是很習慣這種求學生活的,畢竟剛過去沒幾年。其他真人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不像齊玄素和張月鹿升得這麼快,他們晉升四品祭酒道士已經是十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就忘了,又沒了秘書和隨從,事事親力親為,各種不習慣。
轉眼之間,第五天到了。
天師駕臨萬象道宮。
不過天師很低調,沒有乘坐極為招搖的“應龍”,就是一艘普通飛舟。下宮的普通學子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位大人物來到了萬象道宮。
天師到了之後,沒有單純講課,而是選了一個議題,讓大家自由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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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議題是“權力”。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有個西洋人說,世人麵臨四種威脅。”
“第一
種,強人對權力集中的渴望。”
“第二種,窮人對財富不均的怨恨。”
“第三種,無知之人對地上天國的向往。”
“第四種,沒有信仰之人隨意地把自由和放縱混為一談。”
“他的這番話,有點道理卻不能當作真理看待。有些是我們不認可的,比如第二條,窮人為什麼不該怨恨財富不均?難道就活該窮嗎?將窮人對財富不均的不滿歸類為威脅,顯然是不合適的、不正確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最起碼這是可以討論的。還有第四條,什麼叫沒有信仰之人?是必須信奉他們西洋人的那個唯一之神嗎?是不是不信就是沒有信仰?西洋人將持有其他信仰之人視作沒有信仰,這何嘗不是一種威脅?所以這也是可以討論的。”
“今天,我們著重討論第一條,強人對於權力集中的極度渴望。”
這無疑是個很敏感的話題。
自古以來,天無二日的思想深入人心,這就是權力的高度集中。放眼道門,五代大掌教將其推向了頂峰,又在六代大掌教時期轟然崩塌。從三師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們無疑是反對權力高度集中的,卻不得不承認,他們又都渴望著權力高度集中,隻不過掌握權力的人必須是自己。
在眼下這個時候,即將角逐七代大掌教,這個問題應該如何回答才是正確答案?
大多數真人都是公門修行的高手,當然是怎麼求穩怎麼來,怎麼正
確怎麼來,無非是老一套,權力需要製衡,權力需要關進籠子。
到了齊玄素發言,齊玄素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隻能說道:“我覺得,人人期盼明君和青天大老爺的現狀,正是因為權力高度集中所導致的。掌握權力的人掌握了所有,其他人隻能寄希望於掌握權力之人的明辨是非、公正廉明、能力超群來保障自己的利益。如果遇到了一個正確的人,高度集中的權力就能迸發出巨大的力量,敢教日月換新天。可如果遇到了一個錯誤的人,立時就會萬劫不複,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如何決定誰來掌握高度集中的權力,顯然是十分關鍵且緊要的。”
“在這一點上,我感觸很深,王教鶴、陳書華之流是如何掌握權力的?是否意味著製衡失靈和監督失靈?這是需要我們深思的。”
“我們常說要改變道門,收拾世道人心,如何改變道門,如何收拾世道人心,倒是不妨從這方麵著手。”
這番回答還算中規中矩,天師沒有過多置評。
其實齊玄素猜到了天師暗指李家妄圖世襲大掌教的想法是強人對權力集中的極度渴望,可他不敢明說,那是要引火燒身的。天師也不是要公開批判李家,隻當是埋下一顆種子,做個引導,下一手閒棋。
授課結束之後,齊玄素趕忙拉著張月鹿去見天師。
天師好不容易來一次,不會當天來當天走,明天還是天
師授課,後天離開。
天師當然不是隨便見的,不過有張月鹿在那就另說了。
唐佳華見到齊玄素和張月鹿,便笑道:“老爺子正讓我去請兩位呢,你們未卜先知,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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