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派的爭論焦點主要集中在這個判決是否合理上麵。畢竟道門已經講究平等了嘛,可慣性的力量仍舊巨大,儒門的那一套仍舊是深入人心。這就導致兩派相持不下。
張月鹿覺得這個案子有些意思。
她的立場是一貫的,一直對儒門持批判的態度,這在三教大會的時候就已經體現出來了。在她看來,門當戶對是客觀存在的事實,可是門當戶對不能等同於良賤不通婚,這是潛規則和明文律法的區彆,潛規則之所以是潛規則,就是因為其有合理的地方,也有不合理的地方,在道門的理念中,沒有因為道士嫁給平民或者迎娶平民就被論罪開除道籍的說法。
這個儒門縣令明顯違反了道門的平等精神,道門中人都隻敢暗中違反,你竟然敢公然違反,你想要乾什麼?
這就給了張月鹿插手的理由,涉及到精神、理念、想法、教義,必然是要以道門為主的,大玄朝廷也不能多說什麼,
張月鹿覺得,可以通過青萍書局將這個案子宣揚出去,形成影響,來一場全民大討論,該不該平等,什麼才是平等。張月
鹿也定下了一個基調,能力有高低,出生無貴賤。
張月鹿仔細斟酌之後,聯係了薑大真人。
按照道理來說,薑大真人這種地位的平章大真人,不是想見就能見的,更不是想聯係就能聯係的,不過張月鹿的身份不同尋常,畢竟是八代大掌教的候選人之一,這點麵子還是有的。六代弟子們也樂得在晚輩麵前展現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麵。
張月鹿之所以要聯係薑大真人,是因為青萍書局歸屬在紫霄宮的名下,而薑大真人掌管著紫霄宮,這不是隨便安排個作者的小事,涉及到意識理念,想要讓青萍書局全麵配合,還得薑大真人出麵。
對於張月鹿的要求,薑大真人沒有為難,一口答應下來。
很快,一場席卷大半個東方世界的大辯論拉開了帷幕。
什麼是平等?該不該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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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派人圍繞著名伶娶妻的案件,以青萍書局的邸報為戰場,開始唇槍舌劍。
這兩個問題中的第二個問題本來不是一個問題,無論是道門中人,還是儒門中人,都不敢否認這一點,自然是應該平等,這是最大的正確。
不過第一點就很有說道了。
見仁見智。
所以最多討論的就是:什麼是平等?
人人平等,萬物平等,生而平等,死而平等,這都是平等。
這些平等並不一樣。
這些討論最開始的時候還有點不溫不火,不過一個人的下場發言讓這場討論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秦淩閣。
他出身宗室,身上帶著一個親王的爵位,不過沒什麼實權。因為他自小沒了父母,皇帝陛下便將他接到宮中親自教養,讓他與諸位皇子一起跟隨大學士們讀書。皇室一向崇道,曆代帝王都身兼道門大真人名號,與大掌教並列,皇室成員信奉太上道祖,雖然也學儒家經典,但必須以道門為主以儒門為輔。可秦淩閣卻對儒學十分癡迷,不願拜入道門,寧可放棄親王爵位,也要拜在一位儒門大祭酒的門下,此舉讓他名聲大噪,許多儒門中人盛讚他是百年難見的讀書種子。
秦淩閣拜入儒門之後,得到了儒門一件仙物的認可,成為一座洞天的主人。他與儒門的三位大祭酒都有過交集,三位大祭酒皆有學問傳授。如今的秦淩閣在儒門頗有聲望,成為了最年輕的宗師。
除此之外,秦淩閣還是張月鹿在三教大會上的對手。
這樣一個人物出麵參與討論,立刻把討論推向了頂峰。
關鍵秦淩閣語出驚人,不討論第二個問題,而是討論第一個問題——該不該平等。
秦淩閣說:“平等?有些人需要平等,有些人不需要平等,他們需要生存,對於這些來人說,平等是一種奢求。過去多年以來,道門已經在各地嘗試植入平等,而它沒有奏效一次,因為這些地方不具備必須的最基本根基來支撐平等。在沒有足夠的物質基礎支撐下,難道推翻一個舊君主,
扶持一個新領袖,就能建立平等的國度了嗎?”
在秦淩閣下場之後,張月鹿忽然感覺到,事態好像有點失控,她也不得不親自下場去駁斥秦淩閣。
無形之中,又讓這場辯論的熱度更上一層樓。
甚至許多大真人、大宗師都被驚動了。
到了此時,不管那些彆有用心之人再怎麼推波助瀾,誰還會去關注一個小小的首席副府主被舉報呢?如今可是在討論儒道教義!與此相比,其他的事情都太渺小了,也太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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