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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皇甫極第一次見到齊玄素全力出手,畢竟先前都是聽說而已。齊玄素到底有幾斤幾兩,皇甫極隻能大概估算一下。從道門官方的說法來看,齊玄素隻是天人造化階段的修為,這不是什麼秘密,不過齊玄素攜帶了一件仙物,理論上可以發揮偽仙的實力。
不過就算如此,齊玄素也沒打算跟胡恩查文公平較量,而是先行偷襲得手,力求沒有半點意外。
齊玄素想得很明白,他和五娘合為一體之後,理論上要強於胡恩查文。可此時的他已經沒了“希瑞經”的加持,不再是偽仙的巔峰狀態,而且還要承受“希瑞經”力量消退之後的短暫低穀,隻能算是普通偽仙,與胡恩查文隻在伯仲之間,就算能贏,也很難留下胡恩查文,偷襲是必不可少的。
說到底,齊玄素是來抓叛徒的,不是來比武的,誰跟你講公平。
齊玄素走到胡恩查文的麵前,先是回頭看了眼胡恩阿汗所在的方向,然後才望向胡恩查文。
人仙真身炸裂,許多穴竅也隨之損壞,此時胡恩查文比之皇甫極還要不如,就這麼半跪於地,一言不發,因為渾身上下沒有完好血肉,就連兩顆眼珠都從眼眶中滾落出來,所以也看不出神態如何。
皇甫極也走了過來:“查文,為了一個本就不屬於你的女人,落得今天這般下場,值得嗎?”
胡恩查文沒有回應皇甫極,而是用兩個黑洞洞的眼窩
望向齊玄素,嗓音嘶啞折磨:“我聽說,齊真人之所以能贏得佳人芳心,是因為在昆侖山口驚天一躍,竟是連性命都不要了。我想問齊真人,值得嗎?”
齊玄素沒想到自己的光輝事跡都已經傳到了南大陸,不由怔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求仁得仁。”
胡恩查文竟是笑了,隻是因為喉嚨受損,笑聲十分恐怖:“好一個求仁得仁!儒門的至聖先師說:求仁得仁,何怨乎?自己選的路,走成什麼樣,都怪不得其他,隻能怪自己。”
便在這時,胡恩阿汗也現身了,麵帶苦色,一言不發。
胡恩查文說的不全對,也不全錯。
他說自己的哥哥是個看重權勢不在意感情之人,說不全對是因為胡恩阿汗還是在意他這個兄弟,甚至動過阻止齊玄素的心思,說不全錯是因為齊玄素最終還是靠著陳述利害說動了胡恩阿汗作壁上觀。
人心總是複雜,中間態才是常態,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之人。
能真正做到非黑即白的極端之人,大多都很可怕。
此事之後,就算有齊玄素的擔保,澹台大真人和宮大真人也至多是不直接處置胡恩阿汗而已,考慮到胡恩阿汗存在包庇的嫌疑,大概率要接受審查,並且被邊緣化。最起碼在短時間內,要賦閒在家。
不過人才難得,胡恩阿汗也不會一直沉寂下去。老輩們時日無多,他們出麵把胡恩阿汗打壓下去,來做這個惡人,
….
等到年輕一輩接班之後,再重新啟用胡恩阿汗,來做好人,施恩於胡恩阿汗。這也是正常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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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齊玄素,他同樣會這麼處置,嘴上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實際上還是想著扶上馬再送一程。
皇甫極望向齊玄素,問道:“關於如何處置查文,不知齊道兄是什麼意思?”
齊玄素道:“自然要交付有司審判論罪,明正典刑。”
齊玄素的意思其實很明白,他費了這麼大勁,就是要給道門一個明確且合理的理由來否定西道門的大動作,如果他自己私下把人殺了,還算什麼明確且合理的理由?必須拿到台麵上來說,而且要大說特說。
皇甫極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從他答應齊玄素請求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齊玄素所求為何,他同樣明白,內部出現重大問題,再怎麼激進都不能繼續打了,激進是為了求勝,不是為了求敗。
皇甫極此時顧慮的並非打不打的問題,而是另一個問題,公開審判,必然要把關於皇後的那些陳年往事給抖摟出來,會給皇後的名譽造成極大的損害。可以想象,紅顏禍水一類的說法肯定也隨著中原化的推廣在南大陸生根發芽,這無關乎男女,其實是儒門為尊者諱的延伸,這也是為當權者隱諱過失的傳統做法。曆朝曆代,不僅僅是怪女人,還會怪奸臣,怪宦官,男人、女人、陰陽人,一個都不能少。
一旦被打上了紅顏禍水的標簽,那麼廢後的聲音也會隨之而來。
皇甫極不是胡恩查文,他不在意皇後的命運如何,他在意的是皇甫家族的利益,廢後必然會動搖皇太子的穩固地位,而皇甫昭正是皇太子的老師,如果發展到廢太子的地步,那麼就意味著皇甫家族的多年苦功毀於一旦,這是皇甫極不願意看到的。
胡恩阿汗同樣不想進行公開審判,雖然他已經決定放棄這個叛徒兄弟,但他不管為了兄弟考慮,還是為了自己的日後考慮,都不希望兄弟背著叛徒的惡名去死,就算是死,也最好是秘密處死。
皇甫極遲疑了片刻,說道:“查文畢竟是軍中高層,牽涉到太多機密,最好還是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