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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意思了。」齊玄素與李天瀾不對付,也不怕得罪他,「李次席一大把年紀還要續弦娶妻,想來不是為了女色,應該還是逃不過香火傳承的思想。既是如此,李次席又為何會將你置於不顧?李次席為人如何,我是略知一二的,坐鎮江南道府多年,屹立不倒,無論如何都不能與‘糊塗二字沾邊。」
當年火燒真武觀,李天瀾便是幕後主使,本來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隻因為司命真君趁著道門內鬥,橫插一手,最後所有的罪責自然全部推到了司命真君的頭上,包括火燒真武觀,也成了司命真君所為,成了一筆糊塗賬。
天下事,了猶未了,終以不了了之。
齊玄素就是這件事的當事人,他可沒忘了此事,更不必說,這次有人做他的文章,他就懷疑與李家的某些人有關。
李平道:「隻因我那繼母又生了一個弟弟,我這個兒子便沒有那麼重要了。我那繼母一心讓我那弟弟繼承家業,自然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欲除之而後快。便是她親自謀劃,誣陷於我,讓我身陷囹圄。」
葉青霜道:「準備一間審訊室,把他帶到那裡去。」
齊玄素現在越發肯定,此事不是一個巧合。
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巧合?九成九都是幕後推手有意為之,這件事可以肯定是葉青霜安排的。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齊玄素一直被動挨打,也該還擊了,於是葉青霜給齊玄素提供了一件趁手的兵器。
不過這還談不上把齊玄素當槍使,因為葉青霜隻是提供了一把刀,用或不用,全看齊玄素自己。齊玄素要用,就追問下去,大做文章。齊玄素不用,就把李平打發了,讓他繼續坐牢。
齊玄素看得明白,自然不會心生芥蒂。也可以說,葉青霜就是故意留下破綻,讓齊玄素看個明白,不要心生芥蒂,葉青霜也不願意因小失大。
之所以要大費周章,而不是直接把事情挑明,是因為葉青霜不想直接跟李家對上,還是要做個遮掩。
至於葉青霜為什麼這麼上心,她與齊玄素的關係還在其次,關鍵是她與李家人有些恩怨矛盾。
當年葉青霜與李若水因為某事兩敗俱傷,李若水有李家扶持,去了帝京道府,雖然帝京道府是個空架子,卻是李家的勢力範圍,對於李若水來說,還能接受。葉青霜則被發配到了羅娑洲,這裡雖然屬於海外之洲,但連個掌府大真人都沒有,就能看出羅娑洲在道門的地位,實是個發配之地。在這裡做掌府真人,不僅是諸位掌府之末,便是比之一些掌宮也多有不如。
葉青霜心中有沒有恨?當然是有的。
正巧齊玄素當年在帝京道府任職的時候,曾被李若水停職審查,這便結下了梁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再加上婆羅洲和羅娑洲是鄰居,多有聯係,兩人便自然而然地交好了。
畢竟到了參知真人這個層次,都是披荊斬棘殺出來的人精,哪有什麼一見如故。
來到審訊室,齊玄素問道:「可有案卷?」
先前那主事回答道:「回齊首席,我們這裡隻是負責關押,並不負責斷案。發配到這裡的犯人,無論什麼罪名,身上的案子必然已經結案,相關案卷都上交風憲堂。按照道門律法,這樣的案件如須再查,必須先請示風憲堂然後再調閱案卷。」
齊玄素點了點頭。
這不是什麼問題。他當然使喚不動風憲堂,不過有人使喚得動,那就是清微真人。李天瀾這一派跟清微真人為難,上次在鳳麟洲就打了清微真人一個措手不及,逼得清微真人不得不向張家低頭,張無量親自來到鳳麟洲與清微真人麵談有關事宜。
齊玄素也是親身經曆了此事。
清微真人能咽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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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清微真人以大局為重,李朱玉年輕氣盛,能忍?
齊玄素已經有了大概想法,想個辦法給李朱玉透風,讓她打著清微真人的旗號去風憲堂調閱卷宗,徹查此案,這才叫借刀殺人。
都說菩薩怕因,凡人怕果。這就是了,李天瀾的因早就種下,火燒真武觀得罪齊玄素,又在鳳麟洲戰事的時候與清微真人為敵,再加上李若水跟葉青霜的矛盾,總要結個惡果才行。
齊玄素道:「李平,你可聽到了?你的案子想要重審,必須要請示風憲堂。你說自己冤枉,總要有證據,然後才能請示風憲堂重審,總不能空口白話就要翻案,你還有什麼說的?」
李平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葉青霜已經會意,道:「你們先下去。」
待到其他人離開之後,隻剩下齊玄素、葉青霜、皇甫極三人。
李平這才說道:「我有證據,那***做局害我,我當時雖然沒有料到她會不顧自己的名節,但也有防備,在此之前,我曾暗中調查過她,她還有個相好,叫李命煌。」
齊玄素挑了下眉頭,心中暗忖:「不是冤家不聚頭。」
齊玄素接著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對李次席明言?」
李平道:「我被那***做局誣陷,失了先手,我爹先入為主,信了那***的說辭,我此時再說這***如何,也被我爹當作是胡亂汙蔑,如何會信?而且我並無實質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