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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極見識了一點小小的「天廷」震撼之後,與齊玄素相伴返回天福宮,兩人也談起了「苦難」這個話題。
齊玄素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道門提倡節儉,注重基層經曆,這大概可以算作苦勞的範疇,而苦勞和苦難一字之差,不應混為一談。
苦難就是苦難,既不崇高,也不卑賤,它是客觀存在的現實。
不該忘記苦難帶來的教訓,卻不應執著於苦難本身。
這就有點形而上了,若是讓道門和西道門的經學道士來詳細闡述,能寫長篇巨作。
皇甫極很快又將心思轉移到了海貿上麵,道門之所以海貿興盛,與包容開放是分不開的,而南大陸則是整體趨於保守,沒有條件去開放,所以除了軍工產業之外,發展舉步維艱,極為依賴道門的援助。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責任和使命。
澹台震霄這代人還是以對抗蒸汽福音爭取獨立為首要目標。
如何走出一條適合南大陸的發展道路,開拓新紀元,就是皇甫極這一代人需要考慮的事情。
齊玄素提出的主張是大膽創新,平等互助,和諧發展。這比另外三人更為契合皇甫極和南大陸的需求,所以皇甫極與齊玄素交好絕非表麵上看起來的一見如故那麼簡單,而是有著深刻的現實意義。
尤其是後八個字中的「平等」、「和諧」,對於皇甫極來說尤為重要。
如果李長歌上位,過於強勢地插手西道門和南大陸的內部事務,那麼很容易造成雙方交惡。這也有著十分深刻的現實意義。
其實,當你選擇了站隊位置的時候,朋友和敵人也就一並確定了。
這就是現實。
這與齊玄素是怎麼樣的人品,關係不大。
皇甫極的頻頻示好,則在無形中助長了齊玄素的聲勢,雖然西道門不能乾涉金闕的重大決策,但不意味著道門可以完全不在意西道門的態度,如此龐大的體量擺在那裡,其存在本身就能改變局勢。就像高山,哪怕高山什麼也不做,仍舊能永久地改變一地環境。
在雙方利益趨同的情況下,兩人都有意維持穩固乃至發展這段關係,其私交自然會好。
兩人回到天福宮的時候,張月鹿也帶著小殷回來了——林元妙最近對小殷沒以前那麼上心了,主要和季教真、裴小樓混在一起,喝酒釣鯨,好不自在。當然,林元妙嘴上不會這麼說,他隻會說小殷要以讀書為重,不能整天嘻嘻哈哈。
齊玄素以私人名義邀請皇甫極參加了一場家宴。
這就與公事無關了,主要是鞏固私人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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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就是四個人參加,齊玄素的一家三口外加皇甫極。
小殷不是怕生的孩子,是見過世麵的孩子,三大陰物是看著她長大的,老林是她的好朋友,當時還未躋身仙人的清微真人親自給了她四品祭酒道士的身份,她還跟吳光璧、孫合玉交過手,這都是偽仙。皇甫極也是個偽仙,沒什麼大不了的。
皇甫極倒是很喜歡小殷,他是個激進派,本身就是膽大包天之人,自然也喜歡大膽的孩子,小殷的表現就很對他的胃口,要是怯懦畏縮,他固然不會討厭,卻也絕談不上喜歡。
在宴席上,張月鹿說起了小殷的一些事跡,比如對上孫合玉時的英勇表現,衝上去抱住孫合玉的大腿就是一口,然後被孫合玉朝著嘴巴捅了一劍,還有給齊玄素舍身擋炮,以及慧眼如炬抓住李天貞等等。
這還不算那些女神會的事情。
皇甫極此時終於知道小殷並非齊玄素的親生女兒,不過也明白齊玄素為什麼如此喜歡小殷了,換成是他,同樣如此。
皇甫極很大方,送了小殷一件禮物,他不會在明麵上留下
把柄,這件禮物不值錢卻很難得,是一枚印章戒指。
過去西方權貴們無論到哪兒去,都要隨身攜帶印章。不過印章隨身攜帶總怕遺失,而且既然代表權力和身份,便要顯示出來。為此他們便將印章套在手上,後來逐漸演變成戒指的形式。與普通戒指相比,印章取代了鑲嵌寶石的位置。
這枚印章戒指來自一位蒸汽福音的樞機執事,死在了皇甫極的手上,皇甫極對其他不感興趣,唯獨留下了這枚印章戒指,印章的圖案來自一個延續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西洋人管這個叫紋章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