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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這次談話,有點近乎於攤牌的意思。
李長歌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齊玄素也沒有退讓,當場表示反對。
不過李長歌並不意外齊玄素的反應,他本也不是來說服齊玄素的,難道這麼一番話就能讓齊玄素退出大掌教的爭奪?做夢也不是這麼個做法。
李長歌心平氣和道:“如果天淵道兄有不同的意見,那麼不妨說出來。”
齊玄素一邊梳理思路,一邊緩緩說道:“在西方的盧恩國,所謂光榮革命之後,《權利法案》和《王位繼承法》等一係列法案出台,實際上確立了議會高於國王的原則,並對議會和國王的關係做了明確規定,我們道門現在是大掌教、金闕、三位副掌教大真人分立的原則,如果不再推選大掌教,那麼就要明確金闕高於大掌教這條原則。”
李長歌道:“如果大掌教成為虛位,那麼便無法掌控道門的大方向,又繞回到了權力分散損害道門利益的原點,還間接廢除了副掌教大真人的職位,因為隻有實權大掌教才需要副掌教大真人製約,在大掌教變為虛位的情況下,副掌教大真人隻會更虛,那便沒了存在的必要。如此一來,就變成了三道的問題,直接牽涉道門的根基,動搖國本。”
齊玄素說道:“既然如此,那麼貿然改變大掌教製度是斷不可行,不僅我不會同意,金闕和副掌教大真人們也不會同意。”
李長歌說道:“道門不是一家一姓之道門,世襲大掌教的確存在許多爭議,可是副掌教大真人就未必了。”
齊玄素一怔:“永言道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長歌顯然深諳想開窗先掀掉屋頂的道理,開一扇窗戶才是真正訴求,直接提出要開一扇窗,大部分人都不同意,但如果先主張拆掉屋頂,那麼就會調和,同意開窗了。
直接世襲大掌教無疑就是掀掉屋頂的舉動。
李長歌說道:“雖然沒有任何明文規定,也沒有什麼法理依據,但在事實上,除了玄聖時代,三位副掌教大真人已經變為世襲製度,也就是正一張、太平李、全真姚,哪怕是五代大掌教時期更換副掌教大真人,繼任人選也還是在這三家的範疇之內,我這樣說,天淵道兄認可嗎?”
齊玄素自是不能不認可了:“確如永言道兄所說。”
李長歌接著說道:“既然三位副掌教大真人世襲已成事實,那何不更進一步,以律法明文的形式確定下來,反對的聲音應該不會太大,同時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確立輪值大掌教製度,輪值人選就是三位副掌教大真人,畢竟自六代大掌教飛升以來,輪值製度已經實行了一段時間,並沒有太大問題。”
齊玄素怫然不悅。
這個方案的確有些可行性了,可跟他這個姓齊的有什麼關係?他既不姓張,又不姓李,更不姓姚。
而且世襲製度本就是一種倒行逆施。
齊玄素於公於私都要反對:“我看未必,五代大掌教時期,我道門還是上下一心,正是自六代大掌教之後,三道衝突急速加劇,各種矛盾層出不窮,政出多門,號令不一,絕不是沒有太大問題。”
李長歌不急不忙道:“天淵道兄應該知道,我李家一直有收義子的傳統,基本上做到了一視同仁,我們也不反對義子們執掌大權。從這一點上來說,天淵道兄應是代表姚家,姚素衣較之天淵道兄,無論是能力,還是威望,都差了許多。”
齊玄素色變:“永言道兄是在諷我,為了自己的祿位所以才要反對永言道兄提出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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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齊玄素談不上動怒,他的確有從自身利益出發的考慮,李長歌也針對他的考慮給出了回複,不過姿態必須要有,發怒就是一種態度。
李長歌擺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提出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與天淵道兄在私底下討論,畢竟這種關乎道門根本的大事也不是我們兩個小輩就能決定的,無非是各抒己見,天淵道兄勿要想太多。”
齊玄素現在也有點明白了,這才是李長歌的真實意圖。
從現在的局麵來看,太平道的勝算並不大,甚至有可能出現最壞的情況,即東華真人和齊玄素師徒兩人連任七代大掌教和八代大掌教。
在太平道不掀桌子的情況下,這可太被動了。
真要掀桌子,哪怕有大玄朝廷的幫助,太平道也隻能說占據優勢,談不上必勝,而且先動手會喪失道義,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那就很難說了,恐怕要在史書上留下千古罵名,所以太平道內部也比較糾結,遲遲沒有下定這個決心。
於是出現“議和”的聲音也不奇怪,或者說投降輸一半。
說白了,李長歌提出了三家共治的方案,齊玄素可以作為姚家的代表。
因為這個方案是李家提出來的,作為交換條件,李家肯定會支持齊玄素上位地師。另一邊,張家作為齊玄素的嶽家,也會支持齊玄素,自家女婿做地師當然比姚家人做地師更好。在地師飛升之後,姚家未必能承受住張李兩家的壓力,更不必說還有七娘這個姚家內鬼裡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