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聲雖然是黑發黑須,但年齡已經不小了,不僅是李家的大輩,也是道門的六代弟子,雖然沒有職務,但有一品天真道士的品級。
李長聲沉聲道:“氣明,不能再猶豫了,乾吧!”
李天清表字“氣明”,取自“夜寂天清,煙消氣明”之意。
其他人也紛紛道:“大兄,拚了!”
“對,乾吧。”
“乾吧。”
“請下決心吧!”
李天清緩緩站起身來,望向眾人。
李長聲道:“清微真人沒有被逼到絕路上,他還有退路,可我們已經退無可退,隻能華山一條路,拚他個魚死網破。”
李天清深吸了一口氣。
李長聲接著說道:“慈航真人退選,然後又與東華真人發表聯合聲明,決意結成道侶,這意味著正一道和全真道已經明牌,要拚儘全力把東華真人推上大位,清微真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旦東華真人勝選,成為七代大掌教,慈航真人就是大掌教夫人,正一道的張拘成和全真道的姚懿都能如願上位副掌教大真人,各取所需,正一道和全真道再無波瀾。
“可我們太平道就要大敗虧輸,清微真人尚且還有退路,做不了大掌教,大不了退一步接任國師大位,以他金闕次席參知真人的身份和掌軍真人的履曆,誰也爭不過他。可如果清微真人做了國師,氣明,你又該如何自處?”
李天清終於開口道:“我當然明白,如果清微真人做了大掌教,那麼我還有望出任國師,到時候亂的就是正一道和全真道了。可大勢如此,我輩又能奈何?”
李長聲道:“現在看來,如果國師和紫極大真人還沒有做好全麵開戰的準備,那麼很有可能選擇忍耐,可是八代大掌教的結果同樣不容樂觀,達尊衝突結束之後,齊玄素已經是一騎絕塵之勢,將道門三秀遠遠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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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東華真人成為七代大掌教,隻要他提前幾年退位,就選在齊玄素大勢已成而永言還差一步的時間節點上,提前開啟八代大掌教的選舉,他們就能實現師徒兩代人連任大掌教的壯舉,那麼我們就永無翻身之地了。
“這還不止,再說句誅心之言,齊玄素上位八代大掌教,他會用誰?拋開永言這個特殊情況不談,肯定是李朱玉這一派,因為清微真人是他的老上司,李朱玉與他共事多年,齊玄素不可能把李家連根拔起,卻能從內部分化,李朱玉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拉一派,打一派,既然拉攏了李朱玉,那麼天貞和命煌等人便要死無葬身之地。就算我們這些老家夥認命了,總要為子孫想一想。”
另一位李家老人也說道:“他們要我們斷子絕孫,那我們就跟他們魚死網破。”
李天清問道:“如何魚死?如何網破?國師不出手,紫極大真人不出手,清微真人也不出手,難道我們能把東華真人殺了嗎?”
李長聲道:“我們當然殺不掉東華真人,可東華真人這次得意忘形,為了對付裴神符,竟然把齊玄素派到蘭陵府,對我們來說便是天賜良機。隻要我們能拿下齊玄素,就算清微真人輸給了東華真人,我們還能把希望寄托在永言的身上,寄托於八代大掌教的爭奪。”
李天清眯起雙眼:“難道要殺了齊玄素?”
“當然不是。”李長聲道,“齊玄素如今是西域道府的掌府真人,位列三十六位參知真人之一,真要把他殺了,天師、地師、東華真人、慈航真人會借機掀起大案,他們師出有名,中立派們會一股腦倒向他們,我們便十分被動,恐怕就連國師都保不住我們。所以我們不能殺齊玄素。”
李天清問道:“不能殺齊玄素,那麼拿下他又有什麼意義?”
“若是換成張月鹿、姚裴,的確意義不大,可齊玄素不一樣。”李長聲道,“彆人不知道,我們卻是知道齊玄素的底細,他能有今日,無非是因為‘長生石之心’,我們隻要控製了齊玄素,再把他的‘長生石之心’挖出來,換上一顆普通義心,然後把齊玄素放回去,正一道和全真道有什麼可說的?”
另外一人讚同道:“此計甚好,齊玄素擁有‘長生石之心’的事情從沒有放在台麵上來說,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此中奧妙,隻有張、李、姚和部分道門高層知曉。既然不在台麵上,那我們大可以裝傻,齊玄素的經脈、穴竅、丹田、根骨、體魄、神魂沒有絲毫損傷,他突然沒了修為與我們何乾?大概是他自己練功出了岔子。中立派不知此中詳情,便不好站隊。隻要道德大義上不被動,就算開戰,我們也不怕。”
李長聲道:“正是如此,大掌教是有硬性要求的,非仙人修為不可出任大掌教,我們奪走齊玄素的‘長生石之心’,便是釜底抽薪。隻要齊玄素無法躋身仙人,那麼他立下再多的功勞也沒有意義,無非讓他做個平章大真人,翻不起大浪。”
其他人紛紛附和道:“正是如此,世事難料,許多事情不在於能不能,而在於敢不敢。齊玄素得此機緣,成道成仙已然不遠,如果真讓他成了仙人,那麼再想對他動手是千難萬難,眼下是唯一的機會,也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錯過了這次天賜良機,那麼我們這一派就再無翻身之日了。”
李天清來回踱步,眉頭緊皺,急劇思索。
其他人也不再多言,目光悉數落在李天清的身上,隨之而動,等待李天清做出決斷。
李天清猛地停下腳步,再次望向眾人,問道:“蕭菩薩尚且奈何不得齊玄素,關鍵是怎麼拿下齊玄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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