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此方世界的規律,氣運壯大,自然就會吸引一些能夠望氣的異人前來。
很快,便有許多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前來投奔。
畢竟太平教這種結社也算半個江湖勢力,隻是被正派佛道認為是魔教之流,極為神秘的大賢良師儼然就是江湖中人人聞之色變的魔教教主,因為太平教與白蓮教結盟,一南一北遙相呼應,故而大賢良師與白蓮教的教主並稱為江湖兩大魔頭。
可誰又能想到,堂堂大賢良師竟然是朝廷命官,官至燕州承宣布政司左參政,整天不是閉關練功,而是埋首於案牘之間。再乾上十幾年,便是做個巡撫總督也有可能,真可謂是大隱隱於朝了。
在這些江湖人中,有個落魄失意之人,名叫宋觀應,練武一塌糊塗,觀其根器,分明應走文途,隻是稍遜於陸雲山,結果陰差陽錯入了武途,鬱鬱不得誌。
齊玄素把宋觀應任命為祭酒,讓他跟隨在陸雲山身邊曆練一些時日。
秦淩閣布局遼東,自然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太平教,不過並沒有過多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儘是些烏合之眾,出頭的櫞子先爛,這類結社就是用來攪亂天下的,收拾天下的另有其人,不過是為真王開路罷了。
遼東也不怕太平教能影響到自己,畢竟中間隔著一個榆關呢,這可是天下第一關。
在秦淩閣看來,真正的敵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齊玄素。
先前他認定趙岩就是齊玄素的棋子,而趙岩先是在京師為官,後外放到了錢塘府做知府,那裡是白蓮教的地盤,秦淩閣反而懷疑白蓮教是齊玄素的手筆。
如此一來,白蓮教才是心腹大患,太平教不過癬疥之疾。
秦淩閣了解到江湖中的動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遂動用秦李兩家的人脈,於暗中推動了一件江湖中的大事,那就是八大派圍攻白蓮教,勢要掃滅這個魔教毒瘤。
八大派也不是等閒之輩,本就是地方豪強,武力強橫,若是聯合起來,還真是一股了不得的力量。白蓮教雖有數十萬信眾,但核心高層若被斬首,那頃刻間就是土崩瓦解的局麵。
這是一招臭棋,思路沒錯,就是目標錯了。
方向搞錯了,方法越正確,結果越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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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觀棋之人紛紛一笑。
“秦淩閣聰明反被聰明誤。”
“小掌教終於把局勢扳回來了。”
“隻是書中的秦家這些年也在整軍經武,顯然有逐鹿中原之意。遼東鐵騎虎踞遼東,虎視天下,一如當年長生大真人舊事。遼東鐵騎一旦叩關南下,就憑幾萬鬼卒,連馬都沒有幾匹,恐怕不是一合之敵。依我看來,還是得退往江南,依靠大江天險……”
“守江必守淮,若是守不住江淮,便一切休提。大江千裡,如常山之蛇,備前則後寡,備後則前寡,處處皆備,則處處皆寡,如何能守?再者說了,退居江南是偏安。”
“道兄此言甚是,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如何能退?”
還有許多位高權重的掌堂真人沒有貿然開口,而是在觀察大掌教和紫極大真人的表情,若有所思。
這場棋盤推演莫不是三道開戰的假想?
隻可惜,無論是大掌教,還是紫極大真人,都不會在臉上表露絲毫心中所想,隻是靜靜地看著棋局。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人來到了返真殿,頭戴紫金蓮花冠,正是平章大真人的打扮。
許多觀戰真人見到此人,紛紛行禮,口稱“齊大真人”。
來人正是五娘,她因為某事耽擱了一段時間,所以來得晚了。
小殷正百無聊賴,見到五娘過來,立刻蹦蹦跳跳衝到五娘懷裡。
五娘隨手抱起小殷,目光卻望向棋局,神色頗為凝重。
很顯然,五娘不是來湊熱鬨的,也不是來看熱鬨的,她很重視這場棋局。
不過五娘並非憂國憂民的性子,不怕三道開戰,又不是沒經曆過道門內鬥,那麼已經很明顯了,她在意的是齊玄素。
至於為什麼重視,隻有五娘自己知道。
不要忘了,若論資格老,五娘比誰都老,她見過玄聖和徐祖,還曾與兩人交手,在此之前,更在昆侖洞天中生活了許多年月,跟陸吾神打過交道,也見過開明六巫,五娘知道的秘密,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哪怕姚祖都比不了,五娘跟隨陸吾神與開明六巫作戰的時候,巫鹹還在幽冥穀中沉睡呢。
五娘自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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