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金氣重,落葉覆蒼苔,萬木蕭索,黃花獨自開。
三皇子秦明瑾眼中帶著淡淡的暖意,似萬事能容,嘴角微微上揚著,勾著出一抹叫人如沐春風的笑意。
他彎下腰折下一朵笑靨金,手拿著花,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指一動,花朵轉得快了些,一片片花瓣隨之飛了出去,散落了一地。
“韓景陽,你說大抵都是誰在針對我?”
秦明瑾拿著隻剩一根完整的花莖、殘餘可憐的幾片花瓣的笑靨金,隨手拋給身後一個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袍,身姿挺拔如鬆的青年男子。
如今的韓國長公主秦榮音是先帝元妻嫡出的長女,是秦至的姐姐,年長秦至約莫十來歲,是晉國大長公主去世後如今皇室輩分最大的。
韓景陽是她的長孫,雖差了一個輩分,但因與皇子年齡相仿,被秦至看中選為了秦明瑾的伴讀。
如今兩人相熟已經有十來載了。
“你每個兄弟、每個兄弟的母妃,我感覺都有可能。”韓景陽接過了三皇子秦明瑾手中的笑靨金,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涼亭裡,毫不見外的坐下,抬眸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對了,或許還有......舒貴嬪娘娘。”韓景陽玩笑道。
“李公他自回了京以後真就一點沒朝你打聽兩聲宮裡的舒貴嬪娘娘嗎?好歹教養了一場,他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難保宮裡的舒貴嬪娘娘知道了會不舒服,進而嫉恨上你。”
韓景陽口中的李公,即李仁安,他年初的時候就回京述職了,在京中與故舊重新熱絡了感情,送上了來自任地的各樣特產,卻落下了自幼養大的舒貴嬪白良玉和十公主秦天祿,叫人私下裡議論了幾番。
“嫉恨也好,遷怒也罷,我哪裡管得著外祖父的閒事。”三皇子施施然坐下,神色淡然自若。
“知道你從小就討厭舒貴嬪了,不提她了。”韓景陽笑著湊近秦明瑾,被秦明瑾捏住了下巴,推到了一邊。
“沒大沒小的,叫叔父。”
“表的,不叫。”
嬉笑之後,嚴肅下來的韓景陽拿著手中隻剩幾片花瓣的笑魘金,一片一片揪下花瓣,擺在石桌上。
“這次十三皇子溺亡之前,大皇子聚集幾位殿下,依照殿下您的說法,他是想重申強調他作為皇長子的權威,以兄長的身份壓製九皇子。”
“爾後便發生了十三皇子溺亡一事,九皇子殿下完全置身事外,倒像極了第一次的傳言說的,大皇子為自己的嫡出弟弟表忠心故意害死十三皇子的。”
“不過,依我看啊,十三皇子的死,跟殿下們都沒關係,倒是操縱流言這個手段可以拿出來說道說道。”
殺十三皇子,然後迂回的陷害其他皇子,還不如直接殺威脅最大的幾個皇子。
或者把其他皇子都殺了,隻給陛下留一個選擇,賭一賭陛下會不會妥協。
都到殺兄弟的地步了,幾位皇子看起來都不傻,所以殺一個不到十歲的十三皇子做什麼?作死嗎?
“這次的流言之禍簡單,可一想到有毒蛇隱沒在暗處盯著我,伺機要來咬我一口,我就睡不下啊。
瑜母妃心善,與同期進宮的舒貴嬪不對付,一直受挫也不曾真正的報複回去。”
秦明瑾目中似盈滿了對養母魚賒月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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