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山混在木料車旁,忽然見到西麵大河上,有十幾艘快船駛來,停靠在碼頭,船帆一側飄揚著黑色熊首旗幟。
那些胡人士卒,匆匆迎了過去,高聲拜候,樣子非常恭敬。
快船停穩後,其中陸續走出近百人,大多數是胡人裝扮,還有一些紮著發髻的黑衣長袍男子。
蘇寒山心中掠過一絲詫異。
那些黑衣男子身上的氣息,與這個世界的武者,明顯有所不同。
對於這個世界的高手來說,可能因為以前沒有見過,難以分辨,但是蘇寒山卻非常熟悉。
因為那是自身元氣被約束在經脈中,有序的流轉滋養的跡象,也就是練出了真氣內力。
本因、本智的寺廟,直接傳承自武德皇朝鼎盛之時,基本可以肯定,在當時武德皇朝能觸及到的消息範圍內,是沒有已經成型的吐納真氣之法的。
不過世界畢竟在發展,又經過了這五十年的巨變,有人揣摩出類似吐納真氣的法門,也是有可能的。
蘇寒山並沒有太大驚小怪,眼睛還垂下,看著木料車,但卻把聽覺提升到最高,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黑袍人中,有個雙眸狹長、俊朗含笑的年輕男子說道:“教主這趟出去,已經驗過了鎮魂鈴,想必應該明白我們的誠意了吧?”
“確實是好寶貝。”
東胡人中回話的是一個粗眉長須,身材不高,氣質卻很威猛的男子。
跟那些隻會說胡語的士兵不同,這個人說的中原話,非常流暢,音調語氣無比自然,似乎母語一樣,抬手做出邀請姿態。
“白公子請上馬,我們回到城主府,再好好聊聊!”
這一群人上馬之後,輕輕一抖韁繩,激起馬嘶之聲,就朝城內奔馳而去。
蘇寒山施展傳音入密之法,跟先鋒官交代了一聲,就悄無聲息的脫離隊伍,混在人群之間,逐漸不見了蹤影。
“金剛身不漏,大梵口不漏,禪定意不漏。”
蘇寒山行走中,雙手在胸腹之間,悄悄變化印訣,默念密音,這秘音隻在身體內部,震蕩來回,等到餘音細微之時,他整個人好像也隨之淡化。
周圍的人,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蘇寒山在接觸到這個世界的武道之後,相互參照,觸類旁通,雖然還沒有踏入天梯極境,但已經開發出了更多的小手段。
比如,以守護身口意三密之法,將精氣神全部閉鎖,比起以前單純收斂內力、隔絕氣味的手段,就要高明得多。
不需要壓抑內臟,不會影響戰力,但整個人的存在感,都隨之淡泊如輕影,使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之前,他略微試驗過,隻要維持五十步距離,不出現在正麵視野內,孫興祖三人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動向。
現在他為求穩妥,足足保持著兩百步開外的距離,遠遠的吊在烏雄教主等人身後。
駿馬奔行,到了城主府門口下馬,自有奴仆上前,接過韁繩。
烏雄教主帶人進入大堂之內,各自落座,又有仆人立刻送上茶水糕點,都熱氣騰騰。
“白公子,快快請坐。”
烏雄教主自己當然坐在首位,坐北朝南,東麵一排坐了兩男一女,是他麾下副教主步度根,護法石槐,護法千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