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真的很重要,隻不過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那就是比起錢,他更關心雲慈的身體健康。
以前家裡沒什麼錢,隻供了雲商繼續讀書,而雲慈在高二的時候就輟學打工去了,母親盼望著雲商出人頭地,但他是那麼的不爭氣,讀了個專科,到現在畢業半年了都找不到工作。
自己的父親早逝,母親一手帶大倆人,原本家裡本就貧苦,幾個月前母親又檢查出了乳腺癌,這對雲商一家無疑是莫大的打擊。
而這擔子自然交到了趙慈手中。
治病要錢,生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要錢。說起來也是可笑,明明在產房僅僅是醫生先把雲慈抱出來,卻名正言順的成了他姐姐,又讓她如今承擔起了這麼大的壓力。
小的時候雲商對此很不滿,一直嚷嚷著要當哥哥,現在想想,就算自己當了哥哥,也絕對做的不稱職。
“不能換個工作嗎?”雲商強忍著自己的情緒,雲慈的工作就是在夜總會裡當陪酒的,當然也僅僅是陪酒,可雲商知道,在這種地方工作不可能不被彆人占便宜,她是自己的親姐姐,雲商怎麼可能會不心疼。
“雲商,我說了,我的事用不著你管,如果你真關心我,關心這個家,就趕緊找一份工作,咱倆一起把媽的病治好。”說完這句話,雲慈顯得更疲憊了,嬌小的身子扶著牆,步伐有些虛浮地走進了洗手間。
雲商隨後聽到的就是雲慈的嘔吐聲。
夜晚,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雲商還是很不理解地下了床,他走到雲慈臥室門口,剛想敲門,隱約聽到了房間裡的涰泣聲。
像是一把匕首深深刺入心臟,又像是身處在寒冷的冰窖當中;又像是墜落無儘深淵,雲商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心疼。
他其實知道,雲慈之所以不願意辭職,就是因為這份工作來錢快,隻需要討好有錢的老板,就能獲得一筆不菲的小費。
可拿到這份錢,雲慈不但要忍受酒精對身體帶來的摧殘,還有彆人的褻瀆,她從來都沒把這些事告訴過家裡人,永遠都是一個人,獨自,默默承受。
深夜裡,一個人在被窩裡哭泣,發泄著心中的屈辱和委屈!
雲商最終沒有敲下門,癱靠在房門邊,痛苦地撕心裂肺著,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可他的心中,早已經歇斯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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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亮了多久,初晨的陽光透過窗紗灑在女孩的臉上。
她在笑,笑得很甜,沒人知道昨晚做了一個怎樣的美夢,可臉上的淚痕,和被淚水打濕的床單,像是榔頭狠狠地重擊著雲商的腦袋。
睡夢中的雲慈美的像一朵花,她本該是清純無憂,可以被人疼愛的女孩……
“姐,從今天起,我來當哥哥,我來保護你。”
雲商的手從女孩臉頰滑過,目光裡滿是憐惜。
雲商走後,灑落在女孩臉上的陽光熠熠生輝,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
她,
又做了一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