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也沒再追問,隻是拿起茶壺,親自幫她滿了杯水。
“二十年前,那時候我蕭崔兩家,還住在一個大院內。是個午後,蟬鳴的讓人心煩。”
煙霧繚繞中,苑婉芝的聲音,聽上去就像夢囈:“大人們都在午休,院子裡隻有豬豬和崔向東,在拿著竹竿粘知了。我簡單衝洗了下剛睡著,在外參加某人婚禮的蕭天儘就回來了。婚禮都是兩點左右散席的,可因為他在酒宴上和人發生了爭執,憤而離席,提前回家。”
秦老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的崔向東,才是個四歲小男孩。
秦老卻沒有打斷她。
“蕭家四兄弟,老大剛腹自用,老四內秀偏軟,老三天策最像我公公。但兄弟四人中,唯獨蕭天儘的小夥子最帥,表麵很強勢,實則優柔寡斷。說他是個繡花枕頭,肯定是在羞辱他。但他距離繡花枕頭的境界,也不遠了。”
苑婉芝輕晃著小皮鞋,滿臉的不屑:“最關鍵的是,他在外很君子很男人。但每次在外受氣,或者醉酒後,就會打老婆。”
蕭天儘會打老婆?
秦老壽眉微微挑了下,卻沒說什麼。
“那天他回來把我驚醒後,我剛坐起來還沒反應過怎麼回事來,就被他抓住頭發拖了地上。”
苑婉芝夢囈般的說:“彆的男人在外受氣,或者酒後打老婆,還允許女人慘叫。我家不行。即便他幾次踢斷我的肋骨,我也隻能咬牙強忍著!如果我敢哼叫一聲,輕則打斷腿,重則把我趕出蕭家。”
秦老的壽眉,迅速抖動了下。
萬勝老秦的脾氣,也很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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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這輩子,都沒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一根手指頭!
在秦老看來,打女人(戰場上除外)尤其是打老婆的男人,算什麼男人?
秦老最看不起的男人,就是在外受氣活著喝酒後,就打老婆的男人了。
隻是他沒想到,蕭天儘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男人。
苑婉芝絕不是在撒謊!
撒謊的人,是無法回憶不可能發生的事時,迅速深陷進去,渾身發顫,眼神驚懼的。
“那天午後,我同樣不敢慘叫,不敢躲避,就像一條死狗那樣,任由他用腰帶狠抽。甚至還得高高的抬起屁股,主動迎接腰帶,不然就是彆的地方被打。嗬嗬,屁股沒有骨頭,扛抽。”
苑婉芝再次點上了一根煙。
狠狠吸了一口,聲音沙啞:“可他打我的聲音,被外麵兩個孩子聽到了,他們跑了進來。看到我那樣子後,豬豬早就習慣了。她隻是像往常那樣用力閉著嘴,任由淚水灑落。如果她哭出聲,也會挨揍。”
廢物!
秦老心中發堵,也點上了一根煙。
“當著兩個孩子,他依舊像瘋了那樣,用皮帶狠抽我。”
苑婉芝說:“我也習慣了,屁股都被抽麻木了。隻是閉著眼,等待這痛苦的一刻過去。但那個孩子!那個隻有幾歲的小男孩,卻猛地衝過去,奮力去推蕭天儘。”
秦老下意識的點頭:“他沒像蕭錯那樣的嚇壞,嚇哭?”
“他那年才四歲。他肯定也怕,卻沒有哭。可就是那個小男孩,卻像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那樣,張開雙手擋在了我的麵前,惡狠狠的目光瞪著蕭天儘。”
苑婉芝終於忍不住的淚流。
聲音從沙啞,變成了嘶啞:“蕭天儘揮舞著腰帶,低聲喝罵著小崽子滾開,要不然就抽死他!他沒有躲開。他隻是反手抱住了我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對我說。”
苑婉芝慢慢的站起來——
雙拳緊攥。
雙眸放光。
輕聲說:“他對我說,阿姨彆怕,我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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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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