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多魚啊,他是搞水產養殖的,在榕城年輕一代裡,可以說是非常厲害的一個人。”
聽到這話後,有些年輕的華僑親戚說話都有些發酸。
“怎麼可能”
“海裡麵都是魚,需要搞水產養殖嗎,這不是畫蛇添足嗎?”
“要是有幾條船還差不多。”
李瀚海笑了笑,並不著急去反駁他們,很早以前,他第一次聽到水產養殖時也是嗤之以鼻的。
可自打認真了解過後,這才發現隔行如隔山,你所看不起的東西,早就已經有人賺得鍋滿盆滿。
沒想到,自己老了,反而被年輕人給教育了一課,他那個女婿總念叨著李多魚講過的一句話不去了解,就對新鮮事物抱有成見,就等於閉著眼睛在看這個世界。
跟海外親戚同一桌的李秀雲,見他們看不起李多魚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多魚哥,養殖的鰻魚、對蝦、海帶都非常好的,是整個行業的標杆,且已經出口到島國了,還是供不應求的那種。”
聽到這話後,這些華僑親戚全都愣了下,而讓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出口到島國這幾個字。
因為現如今的島國可以說是全球最有錢的,而他們的生意也是最難做的。
在南洋那裡也有非常多的生意人,擠破了腦袋想跟島國人做生意。
可他們的要求非常高,合作起來非常的困難,可大家也很清楚,隻要成功合作了,那就是好幾倍的利潤啊。
他們還是不願意相信,有個年輕人用手拿起了桌上那盤白灼的海蝦,當場吃了起來。
讓他沒想到的是,蝦肉給人一種鮮甜的感覺,而蝦腦的味道更是濃鬱。
“還可以,大家試一下。”這個年輕人說完後,已經準備去吃那個大青蟹了。
幾位長輩吃完後,可還是端著,並說道“還不錯,到時候,咱們也去看一下,這廠開得怎麼樣,需不需要投資?”
隔壁桌的李多魚耳朵豎著老高,聽到這話後,直接轉過身“不錯吧,我這個對蝦,現在百分百的搶手貨,到過年前那會,彆人想買都買不到。”
說完,舉起了酒杯來“來,我先敬各位長輩一杯,你們隨意,我乾了。”
李瀚海罵道“你小子沒誠意,不是應該打通關,一人一杯嗎?”
“年紀大了,跟年輕時不一樣,打不了一點啊。”
見他想耍油頭,李瀚海堅持道“不行,彆想耍賴,必須打通關。”
“誰怕誰,我們這一支的人最多,到時候,真喝起來的話,醉的肯定是你們,說不定,你們兩支加起來都喝不過我們。”
被李多魚這麼一說,這些華僑親戚瞬間站了起來,被人說酒量不行,哪裡可以忍。
“甘妮娘的,來吹瓶。”
“來就來,誰怕誰。”
海外的這些華僑親戚真的不喜歡這個年輕人,可偏偏拿這樣的人沒招,不單有錢,還沒臉沒皮的,這種人最難搞定了。
可實際上,這些海外親戚這趟回來也挺開心的,撐死也就想嘴上占占便宜,並沒有真正打算不認他們這一支的。
當年的恩恩怨怨畢竟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一直揪著不放也沒多大意思。
宴席搞到了最後,變成了拚酒大會,李多魚他們這一支加起來,一共三十多號人。
而華僑親戚跟李瀚海這邊加起來,連趙甲路都算進去,人數也才二十出頭。
根本就喝不過李多魚這一支的,幾巡過後,全都被灌得醉醺醺的。
一個個蹲在路邊吐,嘴裡還喊著“甘妮娘的,不能隻有我們吐,也得把他們搞吐。”
在酒精的作用下,整個家族的人似乎團結了起來,原本還是有些生疏的。
可現在那些喝多的,已經勾肩搭背起來了,還有人找李多魚說道“那個蝦很好吃,還有沒有。”
“還有不少蝦乾。”
於是,大家一邊喝著酒,一邊啃起蝦乾來,二叔公那邊的親戚,見他們把一隻隻蝦乾塞進嘴裡,那叫一個心疼。
有幾個甚至偷偷摸摸在自己口袋裡,藏了不少蝦乾。
年輕人還在拚酒,劃酒拳,老一輩的則談起了往事。
今晚喝了非常多酒的李多魚也坐在一旁聽著,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那個太公到底做了啥事,讓他們這一支記恨到現在。
聽他們講,李多魚這才知道,原來當初那件事,影響還是蠻大的。
連帶著李家都包庇不住,這才趕緊跟他們太公斷絕關係,逐出家門。
可哪怕已經這樣,家族也受到了牽連,原本屬於他們李家的錢行、還有產業大半都被查封了。
李瀚青說道“可要隻是這樣,我們這一支也不至於那麼討厭四叔,我們恨得是,四叔自己捅了簍子,拍拍屁股走了
我爹由於跟四叔長得比較像,被人給認錯了,抓到裡麵被折磨了將近半個多月,出來後,人都快廢掉了。
最後被逼到沒辦法,我們這一支隻好偷偷跟船逃往了港島。
可沒想到,船並沒有去港島,而是直接把我們一整家人帶去了印尼。”
聽到這裡,李多魚大致已經猜到了,這個二太公也太倒黴了吧,他們這是直接被人口拐賣了啊。
“啊,你們不會去是去印尼那邊當橡膠工吧?”
見這個年輕人懂這麼多,李瀚青惡狠狠盯著李多魚這一支的人“你以為我們都是被誰害的。”
“還不是你們太公,留了幾年學,就覺得自己很厲害,非得跟那個姓林的一起搞事情。”
他們這一支被拐去印尼後,有過一段非常黑暗的生活,可相比起國內來說,還是比較幸運的。
聽到這,李瀚海不由感慨了聲“其實,我覺得你們這一支也算是因禍得福,還算是比較幸運的,留下來不一定更好。”
李瀚青點了點頭,他自然很清楚這話的意思,他總共有四個叔伯兩個姑姑。
可目前能聯係上的,也就隻有他們三支,剩下的兩支早就已經音信全無。
而聽這位叔公講完後,李多魚也突然也覺得自己太公這事做的不地道。
李多魚把他們這一支的年代一代組織了起來,隨後站在一起,對著這些華僑親戚說道。
“不好意思,我們這些晚輩,替我們太公向你們這一支賠罪了。”
說完,全都彎腰道歉起來。
李瀚青哼了一聲,沒有原諒但也沒有拒絕,而他們這一支,一個喝吐了兩次的年輕人,嚷嚷道
“你們這道歉沒誠意,先自罰三碗再說。”
“酒不夠了啊。”
“我們來買。”一位華僑親戚掏出一遝外彙券出來“我們有錢,直覺去友誼商店買。”
“這個點,友誼商店早就關門了。”
李多魚說道“甲路,你跟壹號院聯係下,讓他們送點酒過來,記在我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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