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王丞相,跋扈強勢,連鄭太後也敢當麵詰問。如今因平州大敗太康帝被氣得升一事,王丞相氣短氣虛了許多。
再者,現在是國喪期間,子還沒安葬,就躺在眼前的棺木裡。做臣子的怎麼敢在靈堂裡鬨騰?
想來薑韶華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施施然又恰到好處的出現在靈堂裡,跪在原本南陽王的位置上。
其實,看薑韶華刺目的,絕不僅是王丞相一黨。便是太後黨的官員們,也暗暗擰眉。
隻是,連王丞相都忍下了,他們也沒什麼不能忍的。
起來,南陽郡主一直旗幟鮮明地支持鄭太後,也算太後黨的一股重要力量。薑韶華急速進京入宮,在靈堂裡亮相,強勢宣告南陽王府的存在,太後一黨的氣勢也隨之而漲。
一切波濤暗湧,都被掩下。眾人繼續跪靈,不時嚎啕慟哭。
色大亮,鄭太後在宮饒攙扶下來了靈堂。做親娘的,沒有跪兒子的道理。鄭太後就這麼扶著棺木,哀哀戚戚地哭了起來。
這一幕,眾臣早已見慣了。唯一的改變,是鄭太後體力不支即將昏迷時,南陽郡主起身扶著鄭太後退下了。
薑韶華一走,靈堂裡所有臣子都莫名鬆了口氣。
對嘛,姑娘家的,哪怕貴為郡主,也該去她該去的地方待著。在一堆臣子中待著算怎麼回事?
可惜,這口氣鬆得太早了。
到了半夜,南陽郡主又出現在了靈堂裡。
也就是,南陽郡主陪伴鄭太後大半日,直至鄭太後睡下了,又來跪靈。
第三日,還是如此。
第四日第五日,依然如此。
眾臣從震驚不滿私下議論紛紛,到現在漸漸習慣,甚至暗暗生出敬佩的情緒來。
五五夜沒有睡,這是何等驚饒毅力體力耐力。便是太子殿下,在皇上駕崩後也隻熬了三三夜,後來便實在熬不下去。每晚總要去睡兩個時辰再進靈堂。
這位南陽郡主,竟似不知疲倦一般,就這麼日複一日夜複一夜地守在靈堂裡……
“韶華堂妹,你連著熬了五日,眼睛都熬紅了。”太子忍不住低聲道:“你對父皇的孝心和哀思,皇祖母知道,我也也知道,眾臣都看在眼底。你彆再硬撐,今晚去歇一歇。”
鐵打的人也會疲倦。薑韶華接連熬了幾幾夜,確實十分疲憊了。一雙眼眸泛紅,嘴唇也有些乾澀。
“我聽堂兄的。”一張口,聲音有些沙啞:“我去睡兩個時辰,明了再來。”
太子嗯一聲。
薑韶華起身,慢慢退了出去。此時尚在靈堂裡的臣子們,都在目送薑韶華離去。
安國公忽然發現自己的兒子也悄然起身退了出去,心裡有些好笑。
過了這個年,鄭宸十五歲了。他也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豈會看不出兒子的心思?
隻是,南陽郡主不是伸手可摘的嬌美鮮花。她自己便是一株參大樹。想和她親近,隻怕不是易事。
鄭宸一動,王瑾就察覺了。
王瑾盯著鄭宸離去的身影,眉頭悄然擰了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