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士兵吃著,忽然眼睛泛紅,抹起了眼淚。
這個士兵,正是白日第一個被郡主問話的幸運兒,姓趙,在家中排行第五。
“好吃好喝的,趙五你掉什麼眼淚。”身邊一個老兵笑著調侃。
叫趙五的士兵紅著眼低聲道:“我就是想著,幸好我在南陽軍營,每日不愁吃住。攢下來的軍餉寄回家,用來買糧食,勉強夠家中爹娘和兄弟們填飽肚子。不然,一家人都得餓死不可。”
趙五是並州人,並州大旱後接著蝗災,不知餓死多少百姓。他的家人卻因有他送回去的銀子,都活了下來。
所以,趙五對郡主的感恩感激格外真切。
像趙五這樣的士兵,著實有不少。眾士兵聽到這番話,各自慶幸:“可不是麼?彆的駐軍士兵缺衣少吃的,軍餉時常被克扣。唯有我們,每個月按時拿軍餉。”
“這都是郡主厚待我們。我們可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白眼狼,郡主待我們恩重如山,以後郡主一聲令下,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敢去。”
“那還用說!我這條命,早就是郡主的了。”
於崇下過嚴令,不準士兵們說什麼“郡主造反我們也跟著”這等話。不過,眾人口中不說,心裡大多是這麼想的。
此時,薑韶華在軍帳裡設了小宴,有資格赴宴的,除了她身邊的宋淵,就是於崇和李鐵等南陽軍裡的武將了。
至於陳瑾瑜和馬耀宗湯有銀,暫時還沒資格和武將們同坐一席,搬了一張小桌子在軍帳外坐著,一邊吃喝,一邊悄然豎著耳朵聆聽。
軍營裡不能飲酒,薑韶華以水代酒:“南陽軍士氣振奮,軍容軍心戰力都遠勝從前。這都是於將軍的功勞!本郡主敬於將軍一杯!”
於崇整日領兵操練,一張臉曬得黝黑,激動起來黑臉泛紅,雙眼熠熠,恭敬地雙手捧著茶杯:“朝廷軍餉越來越遲,越減越凶。南陽軍的士兵們不愁衣食,軍餉充足,都是郡主的恩厚。這一杯,末將敬郡主才是。”
薑韶華欣然一笑,手中茶杯和於崇的茶杯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響。
接下來,幾位武將紛紛以茶水敬郡主,氣氛頗為融洽。
薑韶華在京城半年,做了幾樁轟動朝堂的大事,一一傳到軍營來。武將們驚歎之餘,對郡主愈發敬重愛戴。
茶過三巡,吃的大半飽了,李鐵咳嗽一聲,低聲道:“郡主,末將鬥膽說幾句掏心窩的話。”
“這幾年,於將軍日日領著我們操練,不誇張地說,現在的南陽軍,絕對是一支精兵。”
“不過,一直這麼練兵,士兵們沒能實戰沒見過血,總是差了一些血性。”
另一個武將大著膽子接了話茬:“是啊!我們也想出去練一練兵。”
於崇立刻瞪兩人一眼:“你們兩個不得胡鬨!我們是駐軍,沒有朝廷兵部文書,不能輕易妄動。你們這是想給郡主惹事嗎?真當朝堂裡的丞相大人是吃素的不成?”
一搭一唱,挺像那麼回事啊!
其實就是看著親衛營輪番去北方“送糧”眼熱了。
領兵的武將,整日窩在軍營裡確實窩囊了些。
都是自詡雄鷹的主,誰不想展翅去高空飛一圈?憑什麼親衛營大戰威風,南陽軍就得整日窩在軍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