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天,第二日,崔渡便恢複了生龍活虎,隨著郡主一同巡查銀礦。
這一巡視,崔渡驚歎不已:“這銀礦,竟絲毫不比鐵礦小。”
“嗯,這一座山裡都是銀礦。現在隻開采了一部分。”薑韶華輕聲笑道:“動靜大了,一來會惹人矚目。二來,在這座礦山挖礦的,都是罪大惡極被判了死刑的犯人。進了山就不能出山。人手實在有限。”
鐵礦那邊,可以不停招納人手挖礦。銀礦這裡就格外隱蔽了。隻能進不能出,要送糧食補給,也都是陳縣令安排的心腹前來。
“整個王府知道有銀礦的人,還有一個馮長史。”薑韶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現在,又多了一個你。”
崔渡心裡湧過熱流,轉頭和郡主對視:“你這般信任我麼?就不怕我將這個秘密傳出去?”
薑韶華微微一笑:“你整日待在田莊,認識熟悉的人就那麼幾個。能傳給誰?再者,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令崔渡心潮澎湃不已。他不假思索地應道:“我一定不負郡主信任。”
薑韶華深深看他一眼,並未多言。
經曆前世種種背叛,她早已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誓言承諾。現在,她也隻是願意給他一個靠近自己的機會。
不用聽他說什麼,隻看他做什麼。
退一步說,就算他辜負了她的信任。她也有從容而退的能力和餘地。這樣的感情,不夠熱烈不夠璀璨,卻更踏實更安心。
崔渡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低聲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現在說什麼不重要,郡主慢慢看著我就是了。”
薑韶華抿唇一笑,嗯了一聲。
這一點小小的回應,令崔渡心花怒放。他轉頭看她,明朗的日光下,她的皮膚如雪一般白,眼眸漆黑發亮,彎起的嘴角好看極了。
他手指有些癢,動了一動,到底沒敢當眾造次。
薑韶華似未察覺他的小動作,隨口笑道:“那邊正在挖銀礦,我們上前去瞧瞧。”
崔渡笑著應了,和薑韶華漫步上前。
陳瑾瑜陳縣令陳長史祖孫三個,都刻意落了幾步,便是親衛們,也都識趣地保持距離。
陳瑾瑜悄聲對陳長史道:“祖父,郡主對崔渡也太好了。”
陳長史瞥小心眼的孫女一眼:“崔公子是有大才之人,性情坦蕩且熱誠。於公於私,對郡主都很重要。你彆犯小心眼,彆和他爭鋒較勁。”
陳瑾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祖父怎麼能這般說我。我再小心眼,也沒到這地步吧!”
陳長史笑而不語。
陳縣令不客氣地吐槽自己的親閨女:“那必須得是這個地步。自小就心眼小,喜歡的東西自己霸占著,不準彆人碰一下。在郡主身邊當差幾年了,見不得彆人靠近郡主。”
“馬舍人識趣,一直退讓幾分。盧舍人年齡大了,也爭不過你,主動去了田莊待在崔公子身邊當差。三個舍人裡,就你離郡主最近。”
“現在瞧崔公子待在郡主身邊,心裡又有些吃味了是吧!”
陳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