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太後娘娘還沒來,眾管事站在一處竊竊低語:“皇上一直不問宮中瑣事,怎麼忽然下旨,讓我等來寧安宮?”
“聽說是因為範貴太妃惹怒了皇上,被皇上發作。太皇太後娘娘也惱了,借著生病撂挑子了……”
“這是真是假?我怎麼聽說,這是皇上的主意。太皇太後這次是吃了個悶虧!”
“太後娘娘可算是撈著便宜了。這麼些年都沒鬥過太皇太後,現在有皇上撐腰,可算是威風了……”
“趕快都住嘴。要是被皇上或是太後娘娘聽到閒言碎語,你們的差事還想不想當了。”
“噓!娘娘來了!”
眾管事立刻噤聲,露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恭敬地行禮請安:“奴才給太後娘娘請安。”
李太後目光一掃,淡淡道:“免禮,平身吧!”
眾人謝恩起身。
李太後在宮中多年,雖然沒爭過太皇太後,對宮務卻也不陌生。這些總管太監和宮人管事們,心裡嘀嘀咕咕,麵上沒人敢露出輕慢之色。按著平常的習慣,一個一個站出來稟報差事。
李太後脖子上的傷好了,嗓子卻落下了嘶啞晦澀的毛病,現在說話格外簡潔。
管事們見李太後一切還按常例,也暗自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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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宮鬥法,皇上的態度至關重要。眼下景陽宮勢弱,寧安宮得勢,他們也得低頭做人。
李太後花了小半日功夫處理完宮務,不輕不重地敲打了閔公公幾句,便讓眾人散了。
蘭香低聲笑道:“這些管事,平日都捧著太皇太後,今日來了寧安宮,倒比奴婢預料中的安分多了。”
李太後倒是很清醒:“他們這是誰也不想做出頭椽子,被哀家拿來殺雞儆猴。”
蘭香想了想,輕聲低語道:“他們都是太皇太後的人。娘娘想拿捏住他們,不是易事。還是找個由頭,慢慢將他們都換了。”
李太後瞥蘭香一眼:“急什麼。哀家就是暫時掌幾天宮務,等太皇太後鳳體安康了,還得還回去。”
蘭香一愣:“還得還回去?”
“不然呢?”李太後哂然:“太皇太後掌了幾十年後宮,宮中各處都是她的人。要是把她徹底惹急了,是要出大亂子的。皇上還在做月子,還有剛出生的寶兒公主。這等時候,敲打景陽宮一二無妨,徹底翻臉是不可能的。”
“哀家也就是給太皇太後添添堵。”
蘭香口中附和,麵上卻掩飾不住遺憾和失望。
若是李太後乘勢而起,一舉壓下景陽宮,掌後宮大權。她身為寧安宮的掌事宮女,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李太後笑了一笑,慢慢道:“想想以前,太皇太後是何等威風厲害。一句話就能封了寧安宮,讓哀家禁足。”
“風水輪流轉,現在哀家也能瞧上景陽宮的熱鬨笑話了。”
“哀家知足得很。”
“哀家比她年輕,且和她慢慢耗下去。哀家有的是耐心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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