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本事差了點!”
張學舟似乎回答了,但似乎又沒回答。
新帝得到了答案,但這又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相術有七成錯誤率,那他信了相術犯錯的可能性極高。
這讓新帝將欲要請張學舟相命的念頭收了回去。
“第四題”新帝開口道:“這個題要回到秦二世的過去,如果秦皇駕崩後,秦二世還不曾取得斬蛇劍,也不曾偽造詔令賜死扶蘇太子,而此時的扶蘇太子忽然從北境回了鹹陽城,對方甚至獲得了大量朝臣文武百官的忠心,能直接進行皇位的接替,你說秦二世該如何做才能確保自己繼承皇位?”
“扶蘇太子仁義,他是不會殺秦二世的”張學舟道:“秦二世當不成皇帝,他就隻能慢慢熬,熬到扶蘇駕崩,而後才用手段獲取皇位當秦三世!”
“你這個回答……”
秦二世不是新帝,這讓新帝取題是難於完全契合自身。
他似乎琢磨到了一些關鍵之處,但又沒有完全琢磨明白。
“如果秦二世一刻也等不了,他就想著當時做皇帝呢?”新帝皺眉問道。
“那他隻能去地下做皇……哈哈,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見到新帝瞬間變化的麵色,張學舟隻覺新帝出題也太複雜了。
如果不是文翁郡守和董仲舒講解過一些曆史,張學舟對百年前的朝代缺乏了解。
他哪能知曉當時的大秦王朝是什麼情況,又有哪些是可利用的條件。
他甚至連鹹陽城都沒去過,想做個馬後炮都不夠資格。
“如果急於求成,秦二世當時登上皇位的唯一方式可能是構陷”張學舟攤手道:“如果能尋到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力撐,又能取得扶蘇太子不利證據,秦二世可以試圖將扶蘇太子定性成謀逆者,將秦皇的死因歸結於扶蘇太子,從而有一點點可能!”
“構陷扶蘇謀逆弑殺秦皇?”
新帝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終於看清楚了局勢,也想通了一個破局的關鍵。
淮南王遵循舊製來長安城覲見,一切都做得合理合規。
這其中隻要淮南王和太皇太後結交穩定,太皇太後就有可能偏向淮南王,甚至在朝廷再次動蕩時讓淮南王入駐朝廷穩定一切。
如果規避掉淮南王入主未央宮的可能,除了讓淮南王行為逾越規矩,他還得解決最重要的一環。
隻有破壞了太皇太後的念想,淮南王才能出局。
‘構陷’是一個很好的應對方式。
太皇太後不喜景帝喜梁王,感覺對梁王虧欠諸多,而新帝就是要在太皇太後那邊‘構陷’淮南王,讓太皇太後產生誤判。
“淮南王敬獻《鴻烈》來給朕製造麻煩,亂朕的心思,殊不知這才是你麻煩的真正根源!”
淮南王在運術上的造詣越深厚,就越有可能與梁王之死相關。
新帝也不需要進行直接說明,隻要拿《鴻烈》去太皇太後那邊不斷稱讚淮南王,偶爾間又提及淮南王運術可誅殺萬千裡之外修運術者。
但凡說的多了,太皇太後就有可能產生聯想。
隻要看到太皇太後變了臉色,又或將新帝趕出來,新帝覺得事情十有八九可成。
如果太皇太後裝聾作啞,新帝也隻能將梁王和淮南王拿出來對比,又提及兩者運術之爭的可能性。
他定下心來,隻覺此行相命的事情不曾做,但事情倒是尋思得明明白白,也有了大致的破局可能。
這讓新帝極為滿意。
“等到明年開春,你隨我出去走走”新帝滿意道。
“走走?”張學舟眨眼道:“就咱們兩個出去走走?”
“應該有幾百人”新帝尋思道:“親近我一些的人都會帶上,你們也方便認識一番!”
尋思到被強行安置在未央宮扮演自己秉燭夜讀《鴻烈》的韓焉,又有鬥敗淮南第一劍的衛青,再到眼前亂出餿主意的張學舟,新帝隻覺自己手底下還是有一些能人。
但凡好好發展一番,讓他這批人有五到十年的成長期,朝廷的一切就能大致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