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早知道周舍不會承認,他聲音幽冷的說道,“我就當她是跟你來的,可是我去帶人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宋引章是賤籍,我當時帶她走,你卻從中阻攔,想來這個時候你知道了吧!每個賤籍女子都是各地官府的財產,你私藏官府財產,這條罪名沒有冤枉你吧!”
周舍是百口莫變,是他自己在知道宋引章是賤籍女子之後,依然帶人告狀,這一點人證很多,還有許知州在場,不容他抵賴,再加上,他看到了縣尊那凶惡的眼神,沮喪的點了點頭說道,“草民認罪!”
王躍聽到他認罪就笑了,一條一條的來,他一點都不急,他對汪彩說道,“讓他畫押!”
周舍看了一下文書上的內容,發現沒有惡意的添加刪減,這才用手指按了一下印泥,很是沮喪的畫押了。
等周舍畫押過後,王躍這才說道,“你是明知故犯,惡意私藏賤籍女子,可以按盜竊官府財務來算,依照大宋律法規定,盜竊罪其贓款贓物共計滿五貫(一千錢為一貫)者處死,不滿五貫者也處脊杖20,配役三年,宋引章為江南琵琶之首,她的價值,可不止隻有五貫錢吧!”
周舍聽到這個臉都白了,他原本以私藏隻是小罪,隻要咬死了以前不知道宋引章是賤籍,最多挨頓板子,沒想到王躍按盜竊才定罪,這就是想要他的命啊!
周舍聽王躍準備這麼判,馬上就急了,他連忙說道,“草民不認,我隻是私藏,並未盜竊啊!”
華亭縣令也怕周舍急了咬他一口,就連忙出聲說道,“王少卿,大宋並無私藏賤籍,就按盜竊懲處的先例啊!”
王躍白了華亭縣令一眼,看來這華亭縣令的問題不小,他很是不屑的說道,“現在是本官在審理,如果你有異議,可以等本桉詳情上報之後,找大理寺申述重查此桉,敲登聞鼓也可以。”
華亭縣令噎住了,他看了周舍一眼,意思就是我仁至義儘了,他當然不可能為了周舍進京要球複議的,畢竟進京複議又到了大理寺,還是在王躍手裡,那不是白忙活嘛!
至於登聞鼓,他才不想先挨打呢。
周舍沒想到當官的也可以這麼耍無賴,這讓他很是憤怒,反正在無賴的心裡,他可以耍無賴,彆人耍無賴就是傷天害理。
就在周舍著急的時候,他看到了顧盼兒正在安慰宋引章,就馬上怒氣衝衝的說道,“王少卿如此審桉,我不服,而且,和你一起的那個女人是宋引章的姐姐,你們關係親近,理應避嫌。”
王躍知道趙盼兒和宋引章的關係瞞不住,早就知道有人會說,也一直等人說出來,隻是沒想到是周舍。
要知道,王躍既然想辦華亭縣令,就必須先立威,再清查賭場,立威通過剛才壓服縣令已經做到了,可是賭場是正常的經營,他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就去搜查的。
還好,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王躍就笑著說道,“好啊,既然你如此說,那你宋引章的事情先放一下,那我們查查你這些年到底害死了多少個賤籍女子吧,我可不相信宋引章隻是第一個。”
王躍的話讓周舍和華亭縣令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其他圍觀的人群也紛紛議論。
要知道周舍有錢就會吃喝嫖賭,華亭縣的人都認識他,以前的時候,他也帶過賤籍女子來華亭,等對方錢沒了,就說人跑了。
可是想想周舍的那幾個混混朋友,一個弱女子真的跑的掉嗎?
想到這裡,圍觀的人中,早就看不慣周舍的,奮力的嘶吼道,“王青天英明,這周舍前後已經帶來了五位女子來華亭了。”
隻是這人剛說完,馬上就又人反駁道,“不是五位,是六個!”
圍觀百姓不斷地更新周舍帶來華亭縣的賤籍女子的數目,而周舍和華亭縣令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王躍看著臉色慘白的周舍,笑著說道,“周舍,你給我說說,你一共騙取了多少錢財?”
周舍以為王躍隻是為了確定王躍定了他的詐騙罪,就是宋引章報仇,他連忙手段,“我沒有詐騙她們的錢,都是她們自己給的。”
王躍就知道周舍不可能承認的,就笑著說道,“你當彆人都是傻子嗎?那這些女子現在人在何處!”
周舍被問及這些女子,就臉色煞白,卻還是強撐道,“跑了!”
王躍看了華亭縣令一眼,看縣令也是額頭冒汗,就拍了一下驚堂木,讓兩人都是一哆嗦,他這才嗬斥道,“還在滿口胡言,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給我打,打到他招了為止。汪彩,你帶人去把華亭縣所有賭坊當鋪的賬本給我拿過來,汪荊,你帶人去把和周舍一起的混混,都給我帶過來。”
周舍被按在地上,看著將要打上來的板子,怒聲說嗬斥道,“王少卿,你欺世盜名,枉為青天,難不成都是屈打成招的嗎?”
周邊的百姓也議論紛紛,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還沒出結果就開打,實在不像傳言中那麼神奇。
王躍卻不在意,他聲音很是森冷的說道,“這件事,事關你的性命,你可以挨多少板子都咬牙不說,你猜猜,一會兒你的幾個狐朋狗友,會不會像你一樣不說實話!”
周舍聽王躍這麼說,就瞬間如喪考妣,隻是他還有一絲僥幸,那些女子最後被他埋在什麼地方,根本就沒人知道,而且他故意說那地方鬨槐,連上山砍柴的人都很少。
隻是讓周舍沒想到的是,他的狐朋狗友來了之後,看到臉色慘白的縣尊,再也沒有以前的威風,果斷的就把他賣了,不僅說了他騙婚偏財的事情,還確認了他是故意去勾引賤籍女子。
王躍等他們按完手印之後,就繼續詢問道,“本來按說你們是同罪,看在你們檢舉有功,一會兒每人打二十大板,這就算過去了。我這裡還有一個問題,你們誰能說出來,可以減少十板。”
周舍的狐朋狗友本來想著二十板子會要了半條人命的,猛然聽說還有這好事,就連忙問道,“什麼問題,大人隻管問!小的們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王躍卻不看向他們,而是看著周舍,笑著說道,“這華亭縣外,周舍避開你們的時候,經常去哪裡?或者又根本不會去哪裡?也不讓你們去的?”
周舍的狐朋狗友想了半天,說了好幾個地名,都被王躍排除了,根據關宏峰說的那個犯罪分子心裡安全範圍,不是距離不合適,就是環境不合適,直到他們說出城外山腳下一個鬨鬼的林子之後,王躍這才笑了出來。
王躍留下汪軻趙盼兒幾人等汪彩回來查賬,就和華亭縣令還有知州許永一起來到那個鬨鬼的陰森的林子外麵。
遠遠的看著山坡上,一眼就能發現有幾顆大樹比著周圍的更加繁茂,王躍指著那些樹木說道,“把這幾顆樹木的周圍,都給我地三尺!”
華亭縣的衙役和跑來圍觀的民眾都不解其意,不明白王躍為什麼這麼乾。
王躍也不解釋,隻是神秘的說道,“等挖開了,你們就知道了。”
事實上挖開之後,眾人還真知道了,這幾顆大樹下麵,都埋著屍骨,經過午作的查驗,確認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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