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過得很快,臨走的時候,周秉坤特意來送他們,這個王躍有心裡準備,隻是讓他意外的鄭光明也來了。
鄭光明當然是來送王躍,還得王躍準備了著吃的,他看著王躍很是感激的,還說了好些話,那真誠的模樣讓王躍也覺得自己沒有白白給他治好眼睛。
看鄭光明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王躍想了想,覺得以後他如果走仕途的話,就免不了遇到錢的問題,他看著鄭光明了誠摯的眼神,覺得手裡以前的配方似乎可以用了,隻是時間有些來不及,讓他有些糾結。
鄭光明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他看到王躍糾結的模樣,就馬上緊張的問道,“王大哥,你給我治好了眼睛,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有什麼安排,你就直說就行。”
王躍看鄭光明說的那麼真誠,他覺得可以讓鄭光明試一下,實在不行也就是一些配方而已,他多的是,於是,他就沉聲說道,“是這樣的,我看你天天賣家具也不是個辦法,畢竟那是你姐的工作,你把跑下來的那些路子給你姐就行了。我這裡有一些配方,可是我不方便自己出麵,不知道你敢不敢做這生意”
這個時候做生意,真的很讓人看不起,可是鄭光明看王躍說的這麼鄭重,他想都不想就馬上說道,“哥,你隻管安排,剩下交給我辦就行。”
王躍有些哭笑不得,他看著這孩子的這個表現,也放下心來,就笑著叮囑道,“等我到首都之後,會給你寫信,到時候你按我說的去做,團團緣緣將來需要的商業帝國,就靠你幫忙起步了。”
鄭光明聽王躍這麼說,就笑了起來,他眼睛恢複之後,專程去過王躍家裡,也見過王躍那對可愛的孩子,他聽王月說是給孩子掙的錢,就知道王悅將來是要走仕途了,不方便自己去掙錢,這才委托他的,他突然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就毫不遲疑的就點頭同意了。
趙小麥看著王躍的安排,一點兒都沒有乾涉的想法,也毫不遲疑的就辦家裡的家底兒全部拿了出來,讓鄭光明找個地方辦廠子。
而王躍也沒有糾結,回到首都之後,就畫了圖紙,花錢讓大舅哥找工廠幫忙加工,做好了設備就送到了鄭光明準備好的廠房,就這樣緣緣日化就建立了起來。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王躍都已經大四了,緣緣日化的產品,質量實在是太好了,現在已經成了有名的品牌,成為東北數一數二的日化企業,因為趙小麥占據的很大股份,所以王躍現在也是有錢人了。
其實一開始在吉春市還打不開銷路,畢竟不管是百貨商場還是門市部,都不願意用這種新品。後來經趙小麥的提議,先是在遼沉市鋪開,以點帶麵一下子就打開了局麵。
既然有錢了,王躍可不會虧待自己,直接就在首都買了一個風景交通不錯的四合院,兩人算是在首都也有個家了。
這天,在王躍的家裡,周蓉馮化成周秉義還有蔡曉光都來了,幾人聚在一起準備好好的搓一頓,這已經是王躍在首都安家之後,每一個月必備的事情了。
隻是每每聚會的時候,馮化成就會不太高興,倒不是因為彆的,僅僅就是因為房子而已。
馮化成來了首都之後,為了房子就向現實妥協了,利用他的名氣,做了首都一個轄區的一個圖書館副館長,就是為了分到了一套房子,不過隻是一室一廳的而已。
畢竟如果沒有房子的話,馮化成就沒辦法把自己的女兒玥玥給接過來,考慮到這一點,他也就妥協了。隻是周蓉卻覺得一室一廳,帶著玥玥住著很不方便,就拒絕了把玥玥給接到首都來。
王躍和趙小麥都勸過,可是卻被周蓉一句話懟了回來,畢竟他們兩個也是把孩子丟給了姥姥,確實不好說服周蓉。
而且這話戳中了趙小麥的傷心點,她本來是想把兩個孩子帶到身邊的,可是孩子姥姥就是不願意,說的多了也最多讓他們帶走一個孩子。
這怎麼可能呢
王躍和趙小麥對團團和圓圓的心是一樣的,隻帶走一個,那讓另外一個怎麼想
於是,這已經成了趙小麥心中的鬱悶點了,被周蓉戳了一下之後,她也就不再勸說了。
而馮化成漸漸的融入了生活當中,也退出了詩人的光環,也就離周蓉的心越來越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光彩奪目的詩人了,也不再是周蓉所崇拜的那個人。
於是,原本這個家庭是以馮化成為中心的,漸漸的隨著周蓉的閱曆和知識的增加,慢慢的偏向以周蓉為中心了,所以連馮化成也無法說服周蓉。
兩口子時不時的,就會以各種理由爭吵幾句。
這天又是這樣,大家從當前南方廣深的動向,討論到恩格斯的語句,蔡曉光下意識就引用了一首小詩,“誰要是喜歡玫瑰之豔麗,就得接受它紮手的刺。”
其實也就是說當前的改革,陣痛那是必須要經曆的,周秉義聽著覺得很有道理,但總覺得聽懂裡麵的深意,他想要弄明白,就下意識詢問了一下。
周蓉看老哥這麼說,就很不滿的說道,“都告訴你了,學哲學的也要多學一些文的,不要總像老三似的,可是你就是不聽,你看你落伍了吧,這就聽不懂了。”
馮化成看幾人談的很是歡快,他一直插不上嘴,有一種被排在外麵的感覺,心裡其實很不是滋味,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聊詩,他覺得這是他擅長的領域,就很是趕緊接話說道,“一首小詩而已,不知道就落伍了啊。”
周蓉對馮化成也沒了原來的耐心,她看馮化成這麼說,就很是不滿的說道,“你覺得不好嗎”
馮化成看出了周蓉那話語裡的不屑,本來想好好聊天了,心裡卻突然就戾氣陡升,他馬上就做出了點評,很是不認可的說道,“這首詩的角度選的不錯,但是形式上有些討巧,這就是詩歌麵臨的現狀,大家都在追求形式上的創新。”
周蓉卻不這麼認為,她覺得馮化城是自己做不出好事來,就覺得彆人的不好,她嘴裡就都囔道,“酸葡萄的心理。”
周蓉的這句話成功的落了馮化成的麵子,這是他們夫妻最近經常爭吵的一部分,大家也都習慣了。
周秉義不想自己妹妹和妹夫就這麼吵起來,畢竟兩個人都有孩子了,這麼爭吵下去根本就不行,於是,他想到自己妹妹最喜歡馮化成寫的詩了,他就連忙問道,“化成,你最近有什麼新作呀”
馮化成愣了愣,他知道自己這個大舅哥沒有惡意,就是想緩和他和周蓉的矛盾而已,隻是他最近忙工作,也沒時間去想那些風花雪月,他就很落寞的說道,“沒有!”
周秉義這就有些尷尬了,他本來是想讓馮華念一首新作,讓自己妹妹開心一下,是沒想到大詩人馮化成竟然沒有新作品了,這場麵就有些像是戳人傷疤了。
趙小麥作為女主人,當然不能讓場麵冷了,她就笑著打趣道,“還說姐夫呢,你看我家王躍,當年我就被他那半首詩給迷住了,結果結婚都十多年了,再也沒有寫過一首像樣的詩了,我啊,都等的花兒都謝了。”
趙小麥還是聽王躍隨口說了一次這句話,覺得很好好玩,就在這裡給用上了,也成功的讓大家笑了出來。
那半首詩確實很驚豔,當年趙小麥給周蓉念王躍那首詩的時候,真的讓周蓉驚訝了一次,可是大學都快畢業了,王躍竟然再也沒有新的作品出現過,這也讓周蓉心裡好不容易產生的漣漪,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王躍看氣氛已經融洽了,他也就笑著說道,“孟子說過,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所以,任何選擇都會是有舍有得,你不能兩個都想要吧”
周蓉聽了王躍的話,知道王躍在點醒她,可是她就是覺得房子以後還是會有的,可是馮化成不應該向現實低頭,變得不思進取,沒了當年那股朝氣。
於是,周蓉就撇過頭去,嘴硬的說道,“我還是覺得,精神需求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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