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寄人籬下,勢比人強,隻能暫時曲意逢迎,留此有用之身。他日若有機會,此仇必將十倍報之!”
她本想討好巴結這少年,紅袖添香、素手磨墨什麼的,至少先騙取到對方的信任再說。
然而這個世界太過古怪:燈無火而發光,無需添香;筆也不用過硯,自動出墨……反而叫她無事可做。
想來想去,還是將旁邊洗好的葡萄拿過來,將皮細細剝了,給他喂食。
燕裕吃著她的葡萄,暗地裡又覺得不對。
這妖女素來喜怒無常,隨心所欲,翻臉比翻書還快,如今卻曲意逢迎,肯定是有問題!
將試卷最後一道題寫完,他將筆放在旁邊,問道:
“說吧,有什麼事情?”
“咳。”趙元真心思驟然被他窺破,隻能咳嗽了聲,隨機應變道:
“我隻是有些好奇,小師傅……燕裕你似乎沒有法力在身,難道是用了什麼秘法,遮掩了修為不成?”
“我還沒有正式開始修行。”燕裕心說我正要開口呢,你居然就主動提了,便回答說道,“師父說了,他修習的法門不適合我。”
趙元真一聽這話,憑借魔門環境裡培養出來的閱曆和嗅覺,居然立刻就將真相猜了個大概。
什麼叫法門不適合?多半是你師父嫌你修行資質低微,不打算將真傳衣缽給你吧!
她將裝葡萄的盆往旁邊一丟,也不打算繼續伺候這個廢物,正要冷笑著諷刺幾句,隻聽見燕裕又道:
“師父說,最適合我修煉的,乃是你身上的《牽絲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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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趙元真立刻慌張起來。
若是尋常凡人窺探這門真傳秘法,她早就反手一掌打去,給對方來個大威天龍、素手開顱,讓他知道什麼叫“癩蛤蟆巴望天鵝肉”。
但這燕裕背後有個術算大能師父,是對方在圖謀這《牽絲大法》,自己卻要如何推拒才行?
好像……推拒不了啊!
對方既然點名道姓要這門秘法,也就是說早就將其算計在內。
哪怕自己執意不從,多半也無法反抗術算大能的鬼神之能,說不定哪天就要被算計落入生死絕境裡,哭著喊著要將秘法主動獻上,隻求對方願意開恩保自己一命。
理性告訴趙元真,這秘法今天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這杯敬酒不吃,下一杯就是罰酒了。
但從感性上來說,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就要把《牽絲大法》獻出來,著實讓她無法接受。
見趙元真目光左顧右盼,燕裕也曉得她在糾結什麼,立刻便拿出殺手鐧來:
“師父說了,我若將此事告知你,你必然不情不願,所以讓我提醒你另一件事:《牽絲大法》既可獨練,也可雙修,且雙修的精進速度和功法威力,理論上都是遠超獨練的。”
趙元真愣了片刻,立刻便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牽絲大法》的煉氣法門,幾番改良之後,如今已可以用傀儡之術,來彌補修行者的天賦缺陷。
引氣入體和煉化的效率快慢,受製於本身肉體的先天限製,所以要用天材地寶來打造傀儡,“牽絲引之”,讓傀儡煉氣並反哺真元給己身,從而繞過修道天賦的桎梏。
能開創出這門秘法的那位祖師,自然是驚才絕豔之輩。
據說她當年愛上了一男子,但對方並無任何靈根在身,無法修道,壽命短淺不過百年,祖師才費儘心思,研究出這另辟蹊徑的秘法,為得就是給愛人修煉延壽——所以其實從一開始,《牽絲大法》其實是雙修版本的。
牽絲牽絲,原本並非是牽傀儡,而是在牽情絲。
但雙修有個前提,在於雙方要毫無保留地互相信賴才行。
雙修並非單向采補,真氣在雙方體內需要不停來回往返、搬運周天,全程兩人都處於完全不設防的狀態。
若其中一人起了歹意,突然施以暗算,另一人的下場基本是不死也傷。
而以魔門的殘酷競爭風氣,要想找到一個值得信任的雙修道侶是難如登天,所以後人給《牽絲大法》的原文加了無數注解,最終利用傀儡繞過了必須和人雙修的限製。
雖然煉氣效率降低了,但勝在安全可靠,以至於甚至沒人去練原來那個版本了。
想到這裡,趙元真的心頭已經生起明悟。
那位術算大能,之所以不傳授給燕裕其他法門,並不是因為不喜歡他,而是一開始就算計清楚:要讓燕裕與我雙修《牽絲大法》。
甚至之前指點燕裕救我,以及接下來庇護我免遭梅映雪的搜捕,也並非出自是什麼“善意”,而是打的這個雙修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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