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幸好殿下手裡有那道符,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二愣心裡忐忑,也非常後怕。他帶著十二名小太監立於台階之上,目光更加謹慎地看著周遭情況。
不過,他有點搞不懂任也的想法。自己明明說了,那柳玲兒沒有同謀之人,他竟然還讓自己守在這裡。
這不是白白浪費人才嗎?唉,恐怕殿下的智慧,又回到從前水平了吧……
其實二愣不知的是,任也進了星門後,便接到了直白的提示,這個劇本中分彆有三個陣營。如果柳玲兒是玩家的話,這入門時長已經快過去三天了,對方可能早都找到了隊友,所以他才令二愣在這裡守著,有備無患。
“你們豎起耳朵,如若殿內有動靜……!”
挑燈下,二愣正要衝著小太監們交代幾句時,突然雙耳抖動,臉色一僵:“有馬蹄聲,是戰馬!”
“哪裡有聲音?!”一名小太監緊張地環顧了一圈四周,麵露疑惑地問道。
二愣轉身,抬頭看向靜心殿的大院外,一臉凝重:“來人了,很多……!”
“洪侍衛……我……我並未聽到聲響啊。”
“是的,周圍靜謐……。”
踏踏~~~
突兀間,馬蹄聲急,靜心殿正院門前的兩條大路狠狠震顫了起來,一股肅殺之氣迅速蔓延。
“青州衛前來護駕,閒雜人等速度退去!”
青字旌旗在院牆外閃過,嗬斥之聲不斷響起,原本守在這裡的親衛營兵丁,見到上百名甲士,騎著高頭大馬,卷起塵土,匆匆在眼前掠過。
“籲!”
馬蹄聲停,一位身材高大,腰懸鋼刀,身披銀甲的將軍從戰馬上跳了下來。他疾步如風地來到殿門口,一腳便將沉重的紅漆大門踢開。
此人叫鐘奎山,是清涼府的青州衛指揮使,跟隨老懷王十幾年,但卻最終倒向皇權,倒向了朝廷。
一步跨入院門,鐘奎山仰著脖頸喊道:“我接到密報,有人夜闖靜心殿,意圖謀害懷王,閒雜人等速速退去,我帶兵入殿護駕。”
喊聲響徹,青州衛的百名兵丁,在鐘奎山身後拔出鋼刀,隊列整齊地向前邁了三步。
百人拔刀,殺氣蔓延,強大的壓迫感如無形海浪一般湧上高台,那些站在二愣身後的小太監,頃刻間雙腿發抖,身體篩糠。
“刷刷……!”
話音剛落,四周高牆之上泛起了輕躍之聲,四十餘名身著黑袍,腰掛蟒刀,頭戴銀冠的男子,如鬼魅一般出現,立於牆頭,一動不動。
“嗬嗬,巧了,我也收到密報,得知今夜有賊人潛入靜心殿。”
一位身著銀色長袍,胸前繡有兩條巨蟒的陰柔男子,雙腳點於影壁之上,半浮空而立,目光桀驁:“本指揮使也來湊湊熱鬨。”
此人是懷王府密探營的指揮使——吳阿四。
牆頭上那些黑袍人,都是其麾下的鷹犬探子。
高台上,小太監們見密探營的人出現後,都非常從心的集體側移數步,果斷讓開了入殿之路。
殿門口,此刻隻剩下二愣一人而立。
誰都不是蠢逼,這種情況也談不上什麼不忠,大家都隻是不想死罷了。
青州衛,密探營,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衙門啊!
踏踏……
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徹,靜心殿院外人頭馬麵湧動,一群穿著官袍的人,烏泱泱地衝了進來。
領頭之人——正是朝廷的頭號狗腿,長史李彥。
他身邊還跟著一群清涼府的官員,以及本地衙門的兵丁,大概也有百餘人。
鬼知道這群住在山下的官員們,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召集到了這麼多衙門兵丁,並且還能這麼快趕到王府的。
不過,文化人用詞就禮貌多了,長史李彥上前,與鐘奎山並肩說道:“我聽聞王府內來了賊人,此事恐與南疆奸細有關。洪侍衛速速退去,這裡由我們處理……。”
“滾!”粗鄙的武夫就沒那麼多花花腸子,鐘奎山咒罵了一句後,根本無視二愣的存在,邁步就要進殿。
身後,百名青州衛,持刀跟隨。
衙門的人,密探營的人,見青州衛搶著先動,也都猴急了起來。
“刷刷……!”
密探營的鷹犬們從高牆上躍下,按著蟒刀向殿內圍聚;周遭的衙門官員、兵丁,也都小跑著要衝進殿內。
逼宮!
又一次的逼宮,隻不過這次他們是帶著刀槍來的。
冷風拂麵,二愣站在高台之上,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乾涸。他緩緩抬起手臂,撕拉一聲拽下衣衫一角,動作很慢地係在臉上,蒙住了雙眼。
柳玲兒的魅惑之術,起於雙目,二愣被搞出後遺症了,所以才撕布蒙眼。
當雙眼被蒙住的那一刻,他頃刻間心靜如水,似乎連耳邊的風聲也消失了……
“踏踏!”
沉重的腳步聲響,鐘奎山意欲強闖靜心殿。
二愣一動未動,話語簡潔:“王爺命我守在此處,我便不能放一人進入。”
鐘奎山愣了一下,也懶得與他廢話:“你主子能不能熬過今夜都兩說呢,滾開!”
靜謐,安靜,體態放鬆……
二愣如瞎子一般,動作笨拙地摸向腰間:“鐘大人,我的刀很快,非要進去,你會死。”
一句話,高台之上,落針可聞。
鐘奎山嘴角抽動地看了一眼二愣,竟然真的沒再邁步,隻立於五步遠喊道:“他定與賊人有染,殺了!”
“踏踏……!”
蓄勢而動的青州衛兵甲,霎時間湧上高台,集體持刀衝殺。
“刷!”
二愣雙眼蒙布,手指碰觸到邀月的那一瞬間便動了。
一道寒光,
一道虛影,
迎著百名兵甲向前。
五步遠的鐘奎山,隻感覺一陣寒氣撲麵而來,他近乎於本能地拔出鋼刀,動作極快。
“鐺~!”
刀鋒碰撞,如鈴音般響起。
“哢……哢嚓……!”
一柄寒光四色的鋼刀,節節斷裂,崩碎,落於地麵。
鐘奎山站在台階之上,目光愕然……
片刻後,他脖頸僵硬地低頭一看,自己胸前的銀甲碎裂,整個胸膛被剖開,正湧著滾燙的鮮血……
身後,二愣右手按著重新入鞘的名刀邀月,身體如青鬆一般筆直。
一刀破甲,血流皇家高台而不止。
“咕咚!”
鐘奎山仰麵而倒,身軀抽搐數下後,便氣絕而亡。
“我是懷王侍衛!”
“我彆無他長,隻是刀很快!上前一步,會死!”
屍體尚且溫熱,冷聲炸響於眾人雙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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