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頭草密室。
許清昭孤身一人站在燈影下,雙眸凝望著血池,俏臉上竟泛起略有些苦澀的笑意。
她從走入這間密室後,就一直如雕塑般站在這裡,十幾分鐘過去了,她竟一動未動。
身後的不遠處,那一扇青銅大門竟是敞開的,而非像朝廷黨,懷王黨那樣緊閉……
這似乎在直白地告訴她,你可以選擇離去。
蒼天就像是在有意捉弄這個外表清冷,卻內心情感細膩的苦命女子……
星門給她了兩種選擇,
時間不多了,
許清昭又該何去何從?
……
朝廷黨密室。
原本並肩而行,共同作戰的四名隊友,此刻卻像是嗜血的野獸一樣,正在自殘相殺,手段儘出的想要致對方於死地。
血池旁的地麵上。
邢濤還是沒有成功抓住短刀,他隻能選擇和馬夫貼身肉搏。
“啪!”
“啪!”
“……”
拳頭撞擊皮肉的聲音,連續響起,被邢濤壓在身下的馬夫,臉頰接連遭到重擊,早已鼻孔竄血,雙眼模糊。
單論拳腳肉搏,邢濤就是朝廷陣營戰力最強的人,馬夫次之,然後才是書生和郭采兒。
“呼~呼呼!”
濃烈的喘息聲泛起,邢濤感覺自己雙眼發花,胸腔處滿滿都是窒息感。這也不知道是赤色的毒氣發揮了作用,還是劇烈運動後,應有的身體反應。
但他來不及多想和調整,隻用餘光看了一眼不遠處,卻見到郭采兒已經被書生的鐵棒砸倒,手裡的梭子也丟了。
“啊!”
邢濤怒吼一聲,雙手抓著馬夫的腦袋,使勁一抬,直接對著血池台階的棱角處撞去。
“嘭!”
一聲悶響泛起。
邢濤隻感覺馬夫的腦袋在自己手裡,劇烈抖動了一下,緊跟著後者雙眼上翻,後腦流出一大片血跡,整個身體都在抽搐。
這一下乾完,邢濤也有脫力,身體搖晃著栽倒一旁,咬牙扶著地麵竄起,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書生:“槽尼瑪!我……我乾死你!”
他一邊罵著,一邊扶著地麵起身,兩腳踩空數下後,才調整好身體,衝向書生。
一步,兩步……
“嘭!”
原本躺在台階上抽搐的馬夫,竟再次暴起,從後麵如猴子一般撲住邢濤的後背,用自己的身體慣力和重量,將其壓倒下。
“尼……你媽……!”
邢濤趴在地上,回身就要還手。
“你倆……你倆得一塊死,一塊死!”馬夫狀若瘋癲,雙手如鋼鉗一般掐著邢濤的脖子,指尖已經摳到了對方的肉皮裡。
鮮血湧出,邢濤本就有強烈的窒息感,對方在這一掐,他整個臉頰都像是要被憋得炸開,雙腿瘋狂蹬踏。
可即使這樣,馬夫也不解恨。他張著大嘴,一口咬向了邢濤的臉頰。
“噗……!”
尖銳的牙齒和成人口腔的咬合力,隻頃刻間就撕碎了邢濤臉頰上的皮膚,腥熱的鮮血順著馬夫口腔,噴濺進了他的喉嚨,幾乎頃刻間填滿,讓他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啊!!!”
邢濤疼得渾身痙攣,雙手上推馬夫胸口的力量,有明顯的減弱。
馬夫忍著嘔吐的感覺,嘴如鉗子一般,先是將邢濤的臉皮叼起一塊,然後……簡單粗暴地甩頭。
“泚,刺啦……!”
血液與火柴盒一般大小的皮肉,從邢濤臉上掀開。
這一幕像極了鬣狗捕獵時的場景,殘忍,血腥,極致的簡單……
對於馬夫而言,他為什麼會這麼拚命?他為什麼又臨時改變了主意,竟想連邢濤也一塊弄死?
很簡單,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選擇了跟書生站在一塊,而對方的反應又那麼激烈,那就不存在中途和解,以及突然改變立場的可能。
即使他現在選擇和邢濤,郭采兒一塊乾書生,那等書生被投進血池內,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泄憤也好,為了後麵的安全也好,總之那倆人會毫不猶豫地整死自己……
沒得選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馬夫必須得拚,不然之前的種種行為,就太過愚蠢和幼稚了。
冰冷的地麵上,邢濤被掐得眼球凸起,但卻極為費力地看向了不遠處。
牆壁邊上,書生正在機械般地掄著鐵棍。
“嘭!”
“嘭!”
“……!”
一下,兩下,三下。
郭采兒逐漸失去了掙紮,渾身癱軟地躺在地上,顯然已經被打得休克,昏厥了。
在沒有神異,沒有道具,身體也沒有被星門改造過的情況下,女人在最原始的廝殺中,顯然是處於絕對弱勢的。
“呼,呼~!”
書生用鐵棍支撐著身體,雙腿也在抖動。但他隻稍稍緩了一下,便像是泄憤一樣,再次用鐵棍砸在了郭采兒的腰上:“還手?!為什麼還手!”
他這幾天內積攢出的壓抑,絕望,悲傷,在激烈的身體暴力後,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傾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