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的氣質,就像是一位剛剛破過產,但在外人麵前,還必須得強裝支棱的中老年油膩海龜。
“哈嘍啊。”
任大國熟絡的與對方打了個招呼後,便拿下背包,坐在了徐編輯對麵:“服務員,來一杯拿鐵。”
徐編輯目光略有些憂鬱地看向窗外:“氣氛搞得這麼緊張,那群小娃娃,竟然沒有跟著你,進行貼身保護?”
“我說,我要見個朋友,他們離得很遠。”任大國回。
“嗬嗬!”
徐編輯笑了笑,扭頭看著眼前的這位作家老燈:“我看,他們應該是發現了,你不需要保護吧?!”
“什麼意思?”任大國怔了怔。
二人對視,室外的陽光照射在徐編輯的臉頰上,他看著很嚴肅,也很傷心。
“怎麼了?”任大國問。
徐編輯抬起手臂,指著任大國的臉說道:“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你竟然利用我!”
任大國眨了眨眼睛,伸手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咖啡,表情非常不解地回道:“此話怎講?”
徐編輯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雙眸變得更加深邃:“你這樣回答,我就更傷心了。如果你剛才承認的話,那我會認為,你在給我撰寫清涼府任務,故事,和關卡中做手腳的行為,是為了幫助自己兒子從監獄內走出來。但現在看,你藏得這麼深……就說明動機不是那麼簡單的。”
話挑明,任大國沉默了。
“這麼多年了,我竟然都沒看出來……你這麼會演。”徐編輯搖了搖頭:“我還天天讓你‘改稿”,給你‘活兒’乾,老子真是個蠢逼啊。”
“我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會演。”任大國喝了口咖啡,輕聲回應道:“我能有今天也要感謝你。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在星門中,如果沒有你……很多年前,我就應該死了。”
“不必謝我,”徐編輯搖了搖頭:“這是你的命而已。”
“老徐,最開始我確實有私心。”任大國停頓了一下:“我在自己前路未知時,確實想把兒子從監獄中弄出來。從一個父親的角度講,他還那麼年輕,不應該為了那倆雜碎,而在監獄中腐爛自己的一生。恰巧,你找到我,要搞清涼府的故事,我覺得這個機會很好……隻是我沒想到,在做的過程中,我慢慢發現了這個門就是在等我兒子的。”
這話一出,徐編輯也沉默了。
“你當年主動跟我結交,也是因為這一點吧?”任大國問。
徐編輯緩緩點頭,沒有否認。
“星門有天道規則,你改變不了,我也改變不了。”任大國表情很嚴肅:“如果我觸碰了天道規則,現在肯定也不會坐在這裡,早都會遭到反噬而身死。老徐,你是知道的……我這一生也沒什麼朋友。你對任家有恩,我不可能害你,更不可能讓你觸犯規則,遭到……滅頂之災。”
徐編輯有些發愣,緩緩點頭:“你確實,比我了解天道規則。隻不過,我有些不解,為什麼你明明透露出了信息……星門卻沒有任何反應。”
安靜,短暫的安靜過後。
任大國木訥的臉頰上,突然泛起了一絲微笑,他身體慢慢向前靠:“因為,不是隻有你一個門眼在找我乾活,還有很多,很多……。”
徐編輯呆愣。
任大國端起了咖啡杯:“所以,我可能確實比你了解星門。”
“你這個老狗幣!”徐編輯驚愕地罵道:“你是什麼傳承職業?”
“學者。”任大國回。
“……!”徐編輯久久無言:“那你確實……太難了。”
話已至此,二人不再交流,隻各自喝著咖啡,靜靜地享受著下午的時光。
時近傍晚,徐編輯習慣性的買單,任大國習慣性的蹭……
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十幾年了。
離開咖啡館,二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相互對視。
徐編輯抬手:“要說孤獨……嗬嗬,我肯定比你慘。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要是還有機會,你請客,我蹭咖啡。”任大國難得笑得很燦爛。
“終局之戰,我是冰冷無情的裁判,不可乾擾,不可有任何情感偏向。”徐編輯與其握手後,便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方巾:“我真的希望清涼府有主……從有記憶開始,我就一直在一個星門中,待煩了。天下之大,我想出去走走。”
話音落,他果斷轉身,擺手:“一切順利啊……撲街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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