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亥時過半,不老山,阜南縣。
兩匹上等的好馬,打南邊而來,不急不緩地來到了縣內長街之中。
任也牽著韁繩,四處張望,見到長街左側的岔路之中,竟然還有夜間坊市,且遊行的百姓不在少數。
他驚奇道:“此刻都已經亥時過半了,這南疆都不宵禁的嗎?”
“嗬,南疆自古以來,就是民風彪悍之地。這遍地都是山匪,又能宵禁得了誰?大乾的政令,在這裡恐怕是行不通的。”大胖龍輕聲接了一句後,便扭過頭問道:“阜南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深更半夜的,你我二人去哪裡尋那隱士?”
任也稍稍思考片刻:“遇事不決,去客棧。”
大胖龍聞聲眼神一亮:“嗬嗬,兄台果真聰慧啊。”
“跟我混,包發財的。”任也打趣著回了一句。
“哈哈,好,那走吧,我們去此地最大的客棧打聽一番。”大胖龍笑著回道。
話音落,他們策馬而行,沿途問了兩位路人後,便來到了阜南縣最大的望北樓客棧。
入內,一位長相賊眉鼠眼的店小二迎了過來:“兩位客官,是吃夜食啊,還是住店啊?”
“兄弟,我二人前來,是想跟你打聽個人。”任也笑著回道。
店小二怔了一下,立馬擺手道:“嗬嗬,我隻替掌櫃的打理生意,什麼也不知道,二位客官可以去彆處問問。”
這地方兵荒馬亂的,店小二根本不敢多說話,隻委婉拒絕後,便要往回走。
任也扭頭看了一眼大胖龍,發現後者也在深情凝望著他。
二人對視,懷王先開口:“胖龍兄弟,不瞞你說,鄙人囊中羞澀得很,不然也不會隻花一星源去拍錦囊。”
大胖龍看了一眼這位窮逼,隻能無奈的一抬手,取出一塊價值五百的星源,並在店小二的眼前晃了一下:“這位小哥,你再想想。”
店小二動作十分絲滑地取下星源,笑道:“兩位客官想打聽什麼?”
“阜南縣是否有一位姓黃的老爺,年過花甲,滿臉都是白色的絡腮胡子?”任也詢問。
店小二咧嘴一笑:“有點印象,但你這突的一問……小人一時難以記起啊。”
“刷!”
大胖龍立馬又遞了五百星源過去。
賊眉鼠眼的店小二,一手接過星源,一手猛拍大腿:“呀,我想起來了,他經常來我們這裡吃夜食。”
任也立即追問道:“你記得此人住在何處嗎?”
……
大約過了兩刻鐘後。
縣內一條僻靜的街道上,馬蹄聲響起,任也和大胖龍,來到了一間很幽靜的彆院之外。
這處彆院坐落在阜南縣北側的邊緣之地,出門向右走,大概兩裡遠左右就是官道,且站在街上,甚至可以看見山中的臥虎寺。
“應該就是這兒了。”任也動作利落地跳下馬,邁步來到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前,伸手敲了敲門環。
過了片刻,院內傳來喊聲:“誰啊?”
“我們來找黃老爺。”任也回了一句。
不多時,兩扇朱紅色的大門被推開,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目光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任也和大胖龍:“你們二位是……?”
“我們打山中來,有要事找黃老爺相商。”任也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自己的身份說得模棱兩可一些,即給對方遐想的空間,又不至於馬上暴露自己。
果然,管家稍稍怔了一下:“哪座山?”
“嗬嗬。”任也神秘一笑,沒有回應。
“你二位稍等,我去通報一下老爺。”管家扔下一句,便轉身離去。
任也與大胖龍將馬匹栓在了樁上,又等了一小會,才聽到兩扇大門再次泛起酸牙的聲響。
“老爺請你們進去。”管家這次臉上泛起了笑容,很客氣地招呼了一句。
“有勞了,敢問怎麼稱呼?”任也抱拳回道。
“我姓尤,你們叫我尤管家便可。”管家一邊在前頭領路,一邊輕聲回應。
大胖龍跟在後麵,聽著二人的交談,扭頭便打量起了四周。
他見到彆院很大,三進三出,且前院的左側位置有一處馬棚,裡麵關著六匹瞧著很神俊的馬,且棚外正有一位馬夫,在給它們喂夜料。
過了前院、中院,二人才跟著管家來到了燈火通明的後院。
此刻雖已是深夜,但內院卻很熱鬨,有兩名穿著打扮很考究的女子,此刻正哄著四五個孩子玩。
那群孩子大一點的十幾歲,小一點的四五歲。
南疆民風較為開放,那兩名年輕貌美的女子,見有生人進來,也沒有特意回避,反而還笑著衝任也和大胖龍點了點頭。
一群孩子們在池塘那兒玩得不亦樂乎,不時發出笑聲。
“嗬嗬,兩位夫人還沒休息,請從這邊走。”管家帶著二人穿過一條回廊,便來到了後院的一處小房門前:“請吧,老爺就在裡麵。”
“謝過尤管家。”任也禮貌回道。
對方笑了笑,沒有吭聲。
“吱嘎!”
大胖龍就沒那麼多禮節了,他率先伸手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門一開,一股略有些腥臭的氣味,便撲麵而來。
大胖龍皺了皺眉頭,立馬使用閉氣法,屏住了呼吸。
“無毒,無毒。”
房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何人要見我?”
任也邁步跟了進去,並迅速掃視了一眼四周。他發現這間小房內燈火通明,一位老人站在房屋左側,身上圍著皮裙,手持一盞造型古怪的銅燈,正在案邊烘烤著一張皮……
那長皮很大,且表層非常光滑,他抻開一角,用蒼老的手慢慢移動銅燈,在皮下緩慢烘烤。
“滋滋……!”
火光跳動,皮層慢慢流淌出油脂,緩緩滴落在案中的青銅碗中。
任也定睛打量,突然感覺頭皮發麻。
他仔細觀察發現,那皮……像是人皮,而且還是女性的。
大胖龍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臉色卻沒有什麼變化。
“深夜閒來無事,煉點人皮油備用,嗬嗬。”那老頭滿臉都是白色的絡腮胡子,身材佝僂,再加上燈光映射著臉上的皺紋,怎麼看都像是一位變態。
閒著沒事,煉點人油?
槽,這狠都被你裝到頭了,那我們又能說什麼?
任也和大胖龍都沒吭聲。
“嗬嗬,不用怕,死人皮而已,我買的。”老頭緩緩扭頭,雙眼瞧著任也二人:“山中來的,哪座山?”
任也立即回道:“您說,此地還有哪座山,能下來人找您?”
“不老山?”老頭含糊著問。
任也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回應。
大胖龍旁聽時,雙眼瞧著任也,並露出了一副欣賞人才的表情。
一般露出這種表情的“新朋友”,後麵都被騙得老慘了。
“你不願說,我也不問了。”黃老頭淡淡道:“說吧,什麼事兒?”
“求偽裝秘法,和能令人無聲無息,便喪失戰力的毒藥。”任也直言回道。
“要我秘法,你能給我什麼?”老頭反問。
“您要錢財,還是要以物換物?”任也說這話的時候,瞄了大胖龍一眼。
“哈哈,錢我不缺,物也不缺。”老頭緩緩放下銅燈,稍稍思考一下回道:“唉,我想吃雞了。”
任也一愣,禮貌問道:“您要吃哪個勾欄的?”
“……!”老頭一愣:“我說的是雞!”
“沒錯啊,我知道是雞啊。”
"老夫說的是地上走的雞,帶毛的。"老頭強調了一句。
任也恍然大悟:“哦,那我這便為您尋來。”
“你且聽我說完,我隻吃三斤二兩重的公雞。”黃老頭回。
大胖龍皺眉:“此刻深更半夜的,我們去哪裡給你找三斤二兩重的公雞?”
“那就是你們的事兒了。”黃老頭擺了擺手:“找來了,再來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