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你我提十大壇好酒,於地龍墳前,三人同飲,不醉不歸。”
這句話中的“地龍墳前”,肯定指的就是武元君。意思是,咱們幾個弄死他後,再提十壇好酒去祭拜,人鬼同飲。
老實講,對於一位掌握兵權,且能被稱之為天龍部巫主的“柱國之臣”而言,在信中這樣用詞,多少是有些不妥當的。畢竟,武元君是“意圖謀反”的敵人啊。
你踏馬殺就殺了,還要去祭拜,這不是給皇帝老子上眼藥嗎?有些暗指聖上不仁啊。
所以,任也對這位敖隱巫主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性格有些剛正耿直,說白了,就是有些頭鐵,似乎不太在乎朝堂和皇權之威。
還有,這天龍部巫主姓敖,頗有些神話曆史色彩啊。也不知道,他的祖先是不是發跡之後,才自封姓敖的,專門蹭人家四海龍王的流量和名望,給自己加一些神秘感。
稍稍思考了片刻,任也又打開了第二封信。
這封很簡短。
“牛喜愛將,
朕念兄弟之情,君臣之情,曾發三道聖旨,命武元君回朝議事,可他卻置若罔聞,一再生病推脫。
事已至此,朕已仁至義儘。
朕決定,若武元君在下月十五前,仍未回朝,&nbp;那便三軍齊聚,圍獵不老山。”
“嗬。”
任也瞧著信件,冷笑著評價道“你在家早都把刀磨好了,那還能怨人家武元君不回去嗎?沙碧都知道,這進門就是一刀,那回去乾什麼?全家變無頭刺身啊……?!”
這封信沒什麼可分析的,無非就是皇帝老子怒了,決定要武統了,而牛喜部則是暗中潛伏,準備在關鍵時刻反水背刺武元君。
這兩封信,雖然都是來信,並非牛喜本人書寫,但信中透露出的內容,都可以充分證明牛喜已經反水了,也足夠給武元君交差了。
唉,不管什麼時候啊,這做大的公務員,都是高危職業啊。他們雖捏著彆人的生殺予奪大權,可自身也同樣是身不由己啊。
任也很小心地收好兩封信件後,便立馬起身,在屋內繼續翻找了起來。
這一次,他要找的是那部《千毒譜》典籍。
這東西對清涼府而言,可太重要了。因為任也覺得,瘟疫的解藥秘方,或許就在這典籍中。
在書房中快速翻了一遍後,任也發現此處就沒有任何武學典籍,隨後他很不甘心,又去了裡麵的臥房。
這間房大概有二十多個平方,與書房相連,中間隻隔著一道門。
任也潛入後,在書架、桌案、犄角旮旯處,連續翻找了一遍後,竟然也一無所獲。
站在房中,他皺眉思考道“怎麼會沒有呢?難道不在這兒?”
“踏踏……!”
就在這時,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在書房外響起。
任也修武道,感官極其敏銳,那腳步雖輕,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到了。
輕微的踏地聲,速度極快的向書房這邊靠攏,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門口。
任也稍稍愣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四周後,發現能躲藏的地方極少。
情急之下,他瞬間彎腰鑽入了牛喜的床榻之下,並輕拽了拽床圍遮擋。
“吱嘎!”
他剛做完這個動作,雙耳中就聽到了開門聲。
藏在床下,任也透過床圍的縫隙,看見書房門被推開,且有一位身著黑色勁裝,裹著綁腿,臉上蒙著黑布的人影,嗖的一下鑽了進來。
這一幕,簡直不要太熟悉啊!
當初他去王守財的書房中偷東西,也是正搞到一半,就突然進來了一個人,隨後他隻能被迫殺了周家的最強特工。
這特麼又來?!
老子是不是真的中詛咒了啊?清涼府那幫貨,天天拿詛咒跟他開玩笑。
上車必遇掃黃,
盜竊必遇同行?
我真是日了狗了!
踏馬的,回去就定個規矩,誰再瞎逼逼,罰款十萬星源。
任也躲在床下,額頭瞬間滲出了汗水,心裡不停祈禱著“此地,隻有這個房間裡是沒人的,外麵全是近衛和下人。大哥啊,大哥,你可千萬不要過來啊……咱倆但凡鬨出一點動靜,那都得被牛喜抓到,給嗅靈犬揉蛋子去。”
瘋狂禱告,
終於有了效果。
那偷偷潛入的“盜賊”,竟然在進入房間後哪兒都沒去,就直奔任也躲藏的床下衝來。
你踏馬的……是不是給我安了gp啊?!
任也看到這一幕,多少有點心態崩了。他立馬呼喚出人皇劍,隱去霞光,全身緊繃地瞧著床圍外的地麵。
那人越來越近,上半身已經見不到了,地麵上隻有兩隻腳丫子瘋狂前邁。
三!
二!
一!
“刷!”
黑衣人彎腰,一把就掀開了床圍,但等待他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一把鋒利至極,快到極致的長劍。
“對不起了,兄弟,我踏馬是專業殺同行的。”
任也一劍即出,劍影將床榻外側幾乎全部籠罩。
豈料,那黑衣人在見到劍光的一瞬間,便刷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翁!”
那快到極致的一劍,在偷襲的狀況下,竟然掄空了。
黑衣人的反應,快到不可思議。
任也呆愣,卻聽到那床外,黑衣人幽幽開口說道“……嗬,小蟊賊,藏得還怪巧妙哩?!誰的人啊?武元君的,大乾的,還是那些暗中看戲的各部巫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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