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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中。
任也剛剛來到入口處,便再次被內牢守衛攔了下來。
他有些不耐:“我說了,巫主命我調查要案,我要入牢內一趟。”
牢頭抱拳行禮,很客氣的回道:“咱巫主的小公子來了,他不想旁人打擾,嘿嘿,我們有幾個兄弟剛剛陪他進去,大人還是在此稍後一會吧。”
大人在大,那也就是個大人,還能大過巫主公子嗎?
那小孩特意留話,牢頭自然是不敢放人進去的,所以任也心裡很無奈,但也沒什麼辦法,隻能蹲在門口等了起來。
……
牢內。
小靖兒費力的提著餐盒,走入了關押牛喜的牢房。
門口,八名獄卒守在一旁,不敢細聽,也不敢打擾。
昏暗的牢房中,牛喜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身體蜷縮而坐,他披頭散發,手腳戴著枷鎖鐐銬,臀部還在流著鮮血,那是因為封他全身星源力的破壁錐還沒有被取出來。
一日前,還風光無兩的副統帥,此刻模樣極其狼狽,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靖兒平日裡見到的都是牛喜光輝的一麵,此時此景,免不了讓他有些呆愣和不知所措。
倒是牛喜表現的很坦然,他看向靖兒後,笑著問道:“小侄兒,是來給我送酒送肉嗎?”
“二……二伯,你怎……!”靖兒語氣有些結巴,小臉變得煞白,他說到一半,突然有些憤怒,回頭衝著獄卒吼道:“為何如此對我二伯!你們快把他的枷鎖鐐銬打開!”
門口的獄卒們,站的腰板溜直,豎著長槍,誰都沒有接話。
“哈哈。”
牛喜泛起爽朗的笑聲,輕道:“靖兒,莫要為難這些獄卒,二伯有酒有肉便好。”
隔壁不遠處的牢房內,翁散人閒得蛋疼,百無賴聊的趴在木欄杆上,很興奮的側耳聽著靖兒與牛喜的交談。
說蛋疼,也並非是形容詞,他是真的疼,有點上火,尿尿也黃。
靖兒眨著靈動的雙眸,呆愣許久後,才無聲的打開餐盒,拿出了裡麵四涼四熱的八個小菜,還有兩壺好酒。
這些東西的份量,對於一個七八歲的孩童來說過於沉重了,他從內殿一路拎過來,雙手都被勒的通紅。
“哈哈,都是老子愛吃的菜,好好好。”牛喜聲音爽朗,完全沒有階下囚的苦悶與暴躁,他盤腿而坐,拿起筷子便開始吃喝了起來。
不遠處,靖兒像個小貓一樣,隻安靜的蹲坐在草墊子旁邊,雙手摟著雙腿,下巴戳在膝蓋上,一言不發。
牛喜是軍人,生性豪放,他兩口便是一隻雞腿,一口便是小半壺好酒:“靖兒,要我說啊,還是你爹爹的廚子好,做的美味很合胃口。”
“這不是膳房做的。”靖兒低著頭,喃喃道:“娘親卯時便起床張羅,做了一個時辰才做好。”
牛喜聽到這話,微微一怔,隨即眉頭輕皺的仰麵喝了半壺酒:“……嫂……嫂嫂的手藝也好。”
“娘親說,你和爹爹吵架了。”靖兒抿著小嘴:“可靖兒不懂,即便是吵架,過一會也該消氣了,這爹爹為何要把您送到這牢獄之中。”
“……你爹爹沒錯,是二伯錯了。”牛喜笑著回道:“靖兒,人啊,做錯事就是要被懲罰的。”
靖兒緩緩抬頭,表情委屈,一雙靈動雙眸湧出心疼牛喜的淚光:“二伯,一會回去我便去求爹爹。您犯錯了,侄兒願和您一塊受罰。”
孩子對情感的表達直接且濃烈,他不懂牛喜犯了什麼錯,隻知道自己的這幾位伯伯,對他都如己出,尤其是牛喜,不但給他開蒙過武藝,為人還比較爽朗有趣,不像父親那般嚴厲。
昏黃的燈光下,牛喜表情呆滯,瞧著眼前這個小侄兒,瞧著餐盒中的飯菜,內心更加愧疚且無地自容。
就在這一天前,他還在行造反之事,欲將大哥推向絕境。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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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歎一聲,牛喜低頭道:“靖兒,自己的錯,就要自己承擔。我和……你爹爹會好的,放心吧。”
“真的嗎?”
“真的,親人也好,兄弟也好,這長大了,就會吵架。”牛喜笑著點頭:“但吵過便會和好如初,就像你與慶兒一般,小時候經常打架,可你們還是兄弟啊。”
“嘿嘿,那就好……!”靖兒聽著牛喜的話,笑的很燦爛,體態姿勢也舒展了許多:“我和慶兒也不打架了,我們長大了。”
“哈哈,一塊陪我吃點?!”
“好哇。”靖兒歡快的湊了過去,陪著牛喜吃了起來。
不遠處的牢房中,翁散人感慨道:“長大了,不但會吵架,還會記仇。隻有小孩子,才真的能和好如初吧。”
許久後。
叔侄二人將菜吃完,將酒喝光。
靖兒收拾好餐盒,提在手裡說道:“二伯,我晚些時候再來給你送飯。”
“好。”牛喜微微點頭。
“那你歇息吧。”靖兒行禮後,就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吩咐道:“好生對待我二叔,不許欺辱他!不然他與爹爹和好後,便會重重的懲罰你們。”
你二叔怕不是馬上就要人頭落地了啊,小娃娃。獄卒們心裡嘀咕,卻不敢直言,隻點頭哈腰的恭維回應。
靖兒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出門。
“靖兒,你等一下。”這時,牛喜喊了一聲。
靖兒回頭:“怎麼了,二伯。”
“你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