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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離開後,草堂內重歸安靜。
李彥負手而立地站在窗口處,目光深邃地凝望著天上明月,心裡是有些遺憾的。
今晚,邢濤和郭采兒搞事兒之後,他本想利用水墨天地的神異能力,去逐一證實其他玩家的身份。
但沒想到……李彥第一個見到的玩家就是唐風,而且對方比較騷,上來就開魅惑,這打斷了他所有的計劃。
關鍵的事沒乾上,倆人就在後門的小花園裡犁了會地。
唉,不過也還好,他布局比較早,線放得也比較長,不會計較一時得失……
“咻~!”
突兀間,利箭刺耳的破空聲襲來,李彥警覺地倒退了三步。
“啪!”
一聲悶響,一根不知從何處射來的箭矢,釘在了門外的窗框上,箭尾劇烈搖晃後,才歸於平靜。
李彥怔了一下,謹慎觀察良久後,才伸手在窗外拔出箭矢。
箭頭處,插著一張紙條,取下來攤開一看,上麵有一行小字。
“李大人,今夜的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公主墓中,若遇到危難,可喊天外來箭,我必舍命相助。一名朝廷陣營中的小透明玩家留字。”
李彥的雙眼掃過紙條,嘴角泛起一絲微笑:“都很謹慎啊。”
話音落,他走到桌案前,拿起火折子將紙條焚燒,扔進了痰盂內。
今晚,邢濤與郭采兒攪局,讓長史府付出了慘重代價,現場死傷了二十餘名賓客,甚至就連大管家的孕婦小妾,也被張美宣殘忍殺害。
不過,收獲也是很明顯的。
李彥保護全體玩家的舉動,讓他在朝廷陣營中的威望,和被信任的程度,都得到了最大提升。
宴席結束,這些人紛紛送來消息,那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草堂內來回走了幾步後,李彥便伏在桌案上,伸手拿起紙筆,開始書寫一封密信。
片刻後,草堂的房門,被嘭的一聲撞開。
老管家身著染血的長衫,進屋後咕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喊道:“……大人,您要替我做主啊!我那小妾懷胎數月,一向與人為善,今夜卻被女賊人殺害……一屍兩命……大人,老奴……!”
李彥怔了一下,立即邁步上前,伸手攙扶:“問出來,是何人所為了嘛?”
“有……有人看見,是一位手持撲刀的女子,闖入了我的家中。”老管家流著大鼻涕:“請大人為我做主。”
李彥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剛才有一人與我說,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幾位至親?你與我在懷王府多年,雖是主仆身份,但卻親如兄弟。此仇,本官必替你報了!”
老管家感激涕零,連連叩頭。
李彥回身,將桌上剛寫下的紙條拿起,彎腰交給管家:“我有一件事兒,彆人做……我不放心,需你親自來操辦。”
……
懷王府中,有一處比較特殊的院落,名曰“女眷院”。
老懷王當初奉朝廷令,統兵征南疆,走時千軍萬馬,歸時墓碑林立,多少男兒郎,都已馬革屍還,魂碎他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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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死了的將士,留下了很多無人照顧的家眷,老懷王仁德,便在府中設立女眷院,並自討腰包,長期供養這些遺孤、女眷,且嚴格下令,不允許任何人去騷擾。
隻要天地間還存有懷王二字,那後來子嗣,也必須供養他們。
張美宣便是一名喪父女眷,她的身份牌也叫“烈女”,隻不過在她的角色記憶裡,自己早都被朝廷的人收買了,是皇帝的鐵杆狗腿。
正房內,先前見過李彥的男子返回,雙手奉上草堂本紀,輕聲說道:“長史回話,這便是你們在墓中相認的信物。”
“有勞小叔了。”張美宣行禮道謝。
“那你便休息,我這就離去。”男子規矩地回了一句後,便匆匆離開。
張美宣拿起草堂本紀看了一眼,表情浮現出讚賞之色:“嗬,草堂本紀,雅,大雅啊。不愧是位居朝堂的角色,這與有文化的聰明人交往,就是很輕鬆。”
在現實世界中,張美宣受過高等教育,自身職業又受社會尊重,所以,她身上“高貴的精英氣質”,是從小就形成的。潛移默化中她的階級觀念也非常嚴重,比如對強者會表現出尊重,對弱者也會毫不掩飾自己的瞧不起。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
她這類人,一旦自己的思維形成判斷,彆人是很難改變的。
……
亥時正。
兩個時辰的活兒,任也已經乾完了。
他依舊非常虛弱,仰麵躺在王妃的床榻上,不停地擦著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