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與你榮辱與共這麼多年,你為何要這樣做?”
“武元君,你要讓我等赴死,何須如此啊?一句話便好!”
“諸位兄弟,他不仁,也休怪我們無義了。殺出去……帶兵離開不老山!”
“殺!”
“……!”
一時間,十二位將領悲痛萬分地怒吼著,且紛紛亮出兵刃,準備殊死一搏。
不多時,大殿內,到處都是燭光槍影,以及兵刃相撞之聲。
門口的風鈴隨風而擺,發出悅耳的脆響……
是風起了嗎?
若是起了,那可曾會吹過,當年十四人跪地結義的寒潭水麵?
若是起了,能否將往日的誓言,吹於此間……
留殘音繞耳,欲說誓言變戲言。
……
不老山外,一處荒野林間,數十名將領兵丁,此刻正在黑暗處更換著普通衣物與行囊。
他們是從不老山莊偷偷離開的,行至此處後,準備易容喬裝,向嶺南之境趕去。
除了一些近衛將領外,林中還有百花仙,翁散人,以及鬼頭刀。
三人按照一名偏將的吩咐,主要負責守護馬車上的一些木箱。
這些木箱裡都裝著人,有幼小的觀風,有巫主的妻妾,也族中老者、直係親屬等等。
今日,不老山周遭的大軍已經頻繁調動,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強烈的“血腥味”。這身處在南疆的百姓,曆年來都飽受戰亂的折磨,或許織田耕種的本事早都已經忘卻,但逃跑的經驗卻是十足。
這行人,準備在偏將和鬼頭刀等人的帶領下,悄悄潛入偏僻的鄉間小路,再假扮成逃荒的戰亂之民,徹底溜出不老山。
此計劃,早都已經做足了準備,不管是逃離路線,還是沿途需要打點的人,都已辦妥。
亥時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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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喬裝打扮後,便再次上路。
一路前行十餘裡,那一直表現得很安靜的鬼頭刀,突然衝著隊列首位的家將徐貳叁傳音:“你想死嗎?”
這話有些過於沒禮貌和突兀了。
徐貳叁眼神冷淡地回頭看了一眼:“鬼頭刀大人,這話是何意?”
“你若是想活,再前行十裡後,便按照我說的做……。”鬼頭刀聲音冰冷,充滿著不容置疑。
……
不老山莊,正殿內。
窗外柔和的月光,映射著正殿內的一片鮮紅。殘肢斷臂黏連在了一塊,與打翻在地的美酒佳肴相混,散發出一種非常獨特的味道。
夜宴過後,沒有三軍開拔的鼓聲,隻有滿地的狼藉和屍體。
十二將各個身負重傷,有人已經死在了不甘的呐喊中;也有人倒在血泊中,用腥紅雙眼瞧著高台上大哥的座椅。
那張椅子,他們用生命守護了半生,這當然有關乎自己的利益,但卻無一人違背當初的誓言。
大殿周遭,任也、大胖龍、毒酒壺,以及馮將軍,還有不少兵丁,也都有著不輕的傷勢。
這十二將各個都是三品巔峰的神通者,雖然飲下了毒酒,但卻不至於立刻身死。
剛才的一番苦戰,他們也是仗著人多和偷襲,且有陣法和毒藥加持,這才拿下來的。
任也癱坐在倒塌的屏風牌匾上,雙眸瞧著四周,眼神有些空洞。
他精神有些恍惚,甚至都忘了剛才的戰鬥細節,隻記得自己瘋狂地攻擊著十二將……像是對待畜生一般。
當然,他認為自己剛才的行為,也跟畜生沒什麼區彆。
雖然這隻是星門演出來的故事,對手也都是殘魂,早都不在人世了。
但他還是代入了……
他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清涼府做大了,真的走向了不朽王朝的征程,那當老劉、愛妃、黃哥、唐風、李彥等人,與自己發生了不可調和的政治衝突……
那自己也要這樣做嗎?
去t的吧,任也聯想到這裡時,直接在心裡罵道:“……若帝王之路,就如這般冷酷無情,那便毫無意義,也擔不起人皇這倆字。”
“呼……!”
他濃烈喘息著,摒去雜念,且不停地告訴自己,這就是一次經曆,不必當真。
“踏踏。”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自殿後的廊道內傳出。
一位身著黑袍,個子非常矮小的人影出現。
他慢步而行,跨過屍體與殘肢斷臂,緩緩來到了十二將中的三哥麵前。
明亮的燈火映射,被射瞎了一隻眼的三哥,趴在地上,費力地抬起了頭。
“啪!”
那身著黑袍的矮小人影,抬腳踩在了三哥的臉上,冷笑著問道:“嗬嗬……我聽聞,你一直主張造反?無父無君的狗東西,你可曾想過自己有今日這般下場?!”
三哥有一半臉頰都埋在血泊中,他雖已瀕死,卻笑著回道:“你這見不得人的奴才……是怕這裡的光太晃眼了嗎?”
“我效忠國主,效忠巫神,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南疆。我有何見不得人的?”矮小的人影,緩緩摘下了遮擋麵容的帽子。
任也抬頭一看,那矮小的身影,正是代表朝廷走動的鼠大人。
他是南疆國主身邊最紅的小動物之一,也是一位被閹割過後的太監鼠。
三哥目光鄙夷地瞧著鼠大人,用最後的力氣說道:“這一代巫主的脊梁斷了……自有後來人續骨而立。若今日之事傳出,老子的後代,白蟒族的後代……將永世不南拜!”
“大哥……糊塗啊……糊塗。”
說話間,三哥趴在血泊中閉眼。
門口處,風鈴在風中作響。
鼠大人看了一眼後殿,輕笑著說道:“明知牛喜已經投靠了朝廷,你為何還要動他?”
武元君站在回廊的黑暗中,淡淡地回道:“他可以效忠聖上,但不能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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