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一時間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但他腦中如潮水一般的回憶,正在不受控製的瘋狂湧動著。
那天,星門的第一幕任務結束,他返回了家裡,而老爹卻說,自己正在搞一個古風題材的小說……
緊跟著,自己便被勾起了好奇心,偷偷跟去了公寓樓,碰見了一個姓徐的編輯……然後老爹和他一塊消失了。
沒多久,公寓樓大戰,自己又偶然得到了那萬分關鍵的信紙……
第二幕臨行前,老爹說,他把劇情改了,要寫一個有關於父愛的故事。
第二幕中,老懷王為了保護兒子,便殺了武帝……弑父被天道不容,所以他患了重病。而臨死前,他又為兒子留下了諸多後手。
李慕複活時,曾幾次說過,自己受人大恩才能赴約,甚至還衝著自己鞠躬拜謝……
思緒狂湧,清晰無比,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證實著這封信的真實性。
是的,沒人作假,這也不是局。
老爹……沒了。
“咕咚!”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填滿了心頭,任也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從椅子上滑落,癱坐在地。
他表情呆滯,五感儘失,聽不見周遭的動靜,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整個人仿佛與外界徹底隔絕,隻有大腦中的記憶,還在雜亂無比地湧現……
頭疼,腦袋就像是要裂開一般。
不遠處,一位黑袍守歲人,在見到任也這個狀態後,立馬就要過去攙扶。
趙百城什麼都沒有說,隻搖了搖頭,擺手製止。
“咣當!”
突兀間,房門被粗暴拽開的聲音響起,任慶寧的身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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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回頭,任慶寧順著人群縫隙,一眼就看到了老爹的屍體。
昏黃的燈光下,枯白的頭發,布滿皺紋的臉頰……
時間在這一刻,宛若靜止了一般。
“任……任慶寧嘛?”趙百城試著問了一句。
任慶寧突然邁步,木然走向書桌,走向老爹:“請你們……出去。”
室內安靜,眾人看著她,還想出言寬慰。
不料,她的雙眸死死盯著老爹軀體,隻是重複道:“你……你們不要這樣盯著他,出去!”
趙百城等人沒再多說,隻悄悄離開了房間。
任慶寧走到書桌旁邊,俏臉上無悲無喜,隻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地麵上癱坐著的任也。
她慢慢彎下腰,撿起了信紙,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看著上麵的內容。
安靜無聲,兩個孩子一個如雕塑般矗立,一個坐在那裡宛若行屍走肉。
“刷!”
不知過了多久,信紙飄然落地。
任慶寧的雙眸中恢複了一些神采,她慢慢來到老爹身旁,一句話都沒說,隻彎腰抓他的胳膊,用自己纖瘦的身體架起了父親,走向老爹的臥室。
“踏,踏踏……!”
輕微的腳步聲,在室內泛起。
“不……不對。”
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似乎將任也從封閉世界中拉了回來,他突然搖頭,表情執拗地重複道:“不對……一切都不對。”
“不可能……老爹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他像是著魔了一般,也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麼,原本空洞的雙眼中,也逐漸恢複了神采。
“啪!”
任也扶著地麵猛然起身,雙拳緊握,大腦中混雜的思緒,慢慢變得單一,也變得清晰。
“不對,老爹為什麼要在最後寫那樣的話?那……僅僅隻是對我和慶寧的寬慰嘛?不對,太奇怪了。”
“屋脊,都提到了屋脊。”
“……!”
任也不停地搖著腦袋,不停地碎碎念著,突然目光變得堅定,猛然衝向了室外。
“咣當!”
房門開,站在走廊內的趙百城等人一愣。
“刷!”
任也迅速從幾人間穿過,發瘋似的猛跑了起來。
“你乾什麼去啊?!”趙百城喝問。
“我去朱雀城,我要去望月閣上見他。”任也頭也不回地吼道:“……我要找到真相!”
“你可以去找真相啊……但你也可以坐電梯啊,這是二十八樓。”趙百城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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