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的打法很簡單,也很穩。
前七把的底注太小了,對他而言,完全沒有搏鬥的必要,而且一旦牌碰上牌了,還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他要掌控細節,那就是在底注過萬的時候,成倍注的去猛推對方,隻給對方不成功,便成仁的選擇。
這樣一來,對方手裡牌隻要不大,那心理壓力就會爆棚,且大概率會棄牌。如果自己點很背,對方牌很大直接果斷跟注,那他就會棄牌,無非損失五萬籌碼而已。
但這五萬是能搏十萬的。
當然,他第九把下注十萬,是因為拿到牌了,j89的同花不小了,能壓它的牌也不多。這是意料之外的狀況,那自然要推對方所有後手,抓住機會,直接打死。
賭房內。
老劉在心裡算了一下時間後,感覺已經快到一分鐘了,這時候,他直接自信地起身,抻了個懶腰。
不用看了,對方一定沒有大牌,不然不會猶豫這麼久。
過了一小會,荷官扭頭:“對方下注二十萬開牌,j89同花,您贏了先生。”
老劉聽到這話,心裡沒有任何意外,隻瀟灑地推門離去。
對麵房間內,小萌的大腦嗡嗡直響:“……我被釣魚了。他上一把應該沒牌,是偷我雞。”
“他後手太厚了,隨隨便便推十萬。”小萌呆愣:“沒有幾十萬的籌碼,根本不會是這個打法的。”
另外一頭,走廊內。
王棟比老劉早出來了七八分鐘,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出來後,並沒有離開,而是第一時間去了自己對側的走廊,並雙眼掃視,似乎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
老劉離開賭房後,也立馬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另外一條走廊,並且在內心估算了一下,用目光找到了自己對家的房間。
賭完第一輪後,大家對這裡的地形都有了了解。
每個賭房都是格局相同的鏡像房間,在進入之前,由荷官分批次領玩家進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但在離開時,隻要速度夠快,能第一時間找到對側走廊的對應房間,那應該就能看見剛才是誰和自己對賭。
果然,老劉來到走廊外麵,一眼就看見了小萌。
對方也看見了他。
二人對視,小萌冷笑道:“嗬嗬,沒看出來,你這個蠢貨,還很善於偷雞啊!”
“老子的雞好吃嘛?”老劉笑著反問。
“……瞎了一隻眼的廢物。”小萌情緒極為爆炸地嘲諷著。
老劉是什麼人,那是連續罵三個小時人,都不帶話語重複的選手。
他瞧著對方,淡淡道:“那是啊,我肯定跟你比不了啊。你替王棟乾著人,而王棟晚上卻乾著你,白白讓人槽了二十天,婦研潔都供不上用了。臨到結束了,又做了把大損,攢的那倆遭錢輸給了我。嗬嗬,像你這樣的聰明人……真的不多了。比不了,比不了……告辭哈!”
“我弄死你!”句句紮心,小萌當場破防。
老劉瀟灑離去,一邊走,一邊說:“寶兒,這裡不讓乾架。但我允許你夾死我……我在廁所等你哦。”
“小人得誌,你早晚那隻眼睛也要瞎!”小萌攥著拳頭怒罵道。
老劉根本不理她,來這裡看一眼,得知自己的對手是小萌後,心裡就有譜了。
對方現在應該知道了,他手裡是有很厚的後手的。
小萌在走廊內調整了一下情緒後,就快步走到了離場通道。
沒多一會,王棟走了過來:“怎麼樣?”
“你猜對了。”小萌臉色陰冷地回道:“他的後手籌碼非常多,比我們想的數額要誇張。”
“具體說說。”
“前七把,他一直在棄牌……。”小萌仔細回憶著過程,儘數講給了王棟聽。
過了一小會後,王棟聽完整個賭局的過程,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幾十萬的籌碼,他怎麼來的?!”
小萌黛眉緊皺:“即便有人想幫他,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籌碼啊?這不太……!”
“跟我猜的一樣,他和小歌姬是一夥的。之前我就懷疑過,小歌姬在倒數第二天的時候,回來得最晚……幾乎是卡著時間的。他去乾什麼了,你不好奇嘛?”王棟瞬間下了斷言:“還有,我打聽過了,小歌姬煽動普通玩家阻擊了小海他們。事後,他沒要星源,隻拿了七個人的籌碼。”
“……!”小萌懵逼:“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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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歌姬和獨眼龍手裡,至少有大幾十萬的籌碼。”王棟思考一下道:“事情有點麻煩了,我剛才贏得也很艱難……。”
“請您在下一場開始前,離開參賽區。”就在這時荷官走過來提醒小萌。
“我不管,我剛才輸了二十萬。”小萌看著王棟,語氣委屈地說道:“而且那小子還罵我,說我白跟你睡覺,白幫你乾活,還要把自己的積累輸給他。”
王棟聽到這話,眉目一挑:“放心吧,我答應你的,肯定做到。”
“贏了他。”
小萌扔下一句,跟著荷官走向了大廳。
王棟站在原地沉思許久後,抬頭便又向回走去。
……
候賽區休息室。
楊老頭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空洞。
就在這時,任也走了過來,怔了一下問道:“大爺,怎麼了,輸了?”
楊老頭緩緩抬起頭:“第五把,拿了一個好牌,碰上了一個好牌,我又贏了。”
任也愣了一下:“這不是好事兒嘛,大爺。”
“……我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楊老頭無奈道:“仿佛這一輩子的運氣,都用在這上麵了。”
“想那麼多乾什麼。”任也勸說道:“人生中,誰還沒有點高光時刻?”
“嗬嗬,我就是覺得不踏實,不舒服。”楊老頭有點凡爾賽地回道:“我籌碼有三十多萬了。”
“……!”任也無語:“大爺,你彆氣我了,行嗎?”
“怎麼了?”楊老頭問。
“我帶了二十萬進來,搞到現在才將將過三十萬。”任也捂著心臟說道:“差一點,我就以為自己要再見了。幸虧對方後手不多,我倆悶了兩輪牌,我才贏。”
“恭喜啊,你也晉級了。”楊老頭挺開心地說道。
“嗬嗬。”任也笑了笑,沒有爭辯。
就在這時,二人看見老劉走了進來。
“咳咳!”
任也故意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大爺,祝你贏到決賽哈。我去個廁所。”
“好。”楊老頭點頭。
就在這時,習慣性坐在門口的老劉,抬頭看了一眼任也的背影。
候賽廳內,任也剛走到廁所旁邊,就聽見室外傳來了一聲怒吼。
“不公平!不公平!!”
喊聲淒厲,非常像是賭徒破防後的無能狂怒:“為什麼有這樣的道具,還可以偷換彆人的……!”
任也聽到這個喊聲一怔,瞬間僵在了原地。
他想繼續聽對方喊話,但那人卻沒了聲音。
老劉坐在門口,順勢向外望了一眼,見到那個無能狂怒的賭徒,被四名荷官捂住了嘴,架著走向了觀眾大廳的那一側。
一瞬間,老劉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又見到王棟從走廊內返了回來。
任也停頓一下,拽門走進了衛生間。
老劉斟酌半晌,立馬邁步跟了上去。
……
三十秒後,狹窄的廁所內。
任也與老劉蹲在明亮的燈光下,臉色凝重的相互對視著。
“你聽見了嘛?”老劉問。
“聽見了。”任也點頭回道:“剛才喊話的那個小夥,說的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道具,還可以偷換彆人的……?!”
“牌。”老劉瞬間補出了最後一個字。
話音落,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踏馬的,他的對手肯定是王棟啊。”老劉疑惑地嘀咕道:“也就是說,王棟已經把那個道具用了?”
“大概率是用了,”任也表情凝重地分析道:“不然那個玩家不會說這樣的話。”
老劉瞬間變得煩躁不堪,沒了剛才的沉穩:“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有那個道具的,所以,如果是我和他上了最後一局,他有那個道具,我一定是可以贏他的。但現在這個廢物用了,我就摸不準他的脈了。”
老劉在這個星門中,第一個認識的人,是一位中年。
那位中年曾想讓老劉投一些籌碼,在逆天改命局上跟自己一塊合夥,並且信誓旦旦地說,隻要自己上了最後一局,那他利用一個黑色稀有道具,就有把握能贏。
但沒多久,這個中年就被王棟殺了,那個道具也被搶了。
而老劉和中年有過交流,知道是小海通風報信的,所以他才讓任也特意抓小海,逼問對方,王棟到底拿到的是什麼道具。
今晚,任也按照老劉的要求,確實在小海那裡逼問出了最關鍵的信息。
那個中年道具的是,可以在逆天改命局中,偷換一次對方手裡的牌。
而這個道具被王棟搶了,且一直握在手裡。
老劉之前就想過,如果最後自己能和王棟對局,那他就要利用這個道具做心理算計,並且也一直是奔著這個方向準備的。
可現在,王棟的那個道具應該是用了,這打亂了老劉的計劃。
任也皺眉看著他:“如果王棟的道具用了,那你和他最後要是碰上的話,就隻能拚心理,拚運氣了。打穩點,不是大牌不要上。”
“嗯。”
老劉緩緩點頭:“你下一輪……”
“我沒有下一輪了。”任也擺手打斷道:“下一場是8進4了,我們碰上的概率太大了。自相殘殺犯不上……而且我好不容易湊夠了三十萬,我得離場了。”
“下一輪,你放棄了?”
“是!”任也果斷點頭。
“……呼,行吧,我自己跟他們乾。”老劉咬牙點頭:“他道具用了,那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加油,兄弟!”
“奧利給!”
二人在廁所內擊拳,擁抱,隨即各自離去。
過了一小會,任也放棄8進4的晉級賽,出現在了觀眾大廳。
小黑胖子看了他一眼,隻繼續吃著鍋巴。
任也不滿地問道:“你一點就不擔心我,輸得當褲子?”
“你身負氣運啊,它會無形中改變人的命格。”小黑胖子淡淡道:“你沒出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贏。”
“嗬嗬,我差一點真輸得當褲子。”任也彎腰坐下。
……
很快,8進4的賭局開始,但所有玩家都被荷官帶走後,卻隻有楊老頭一個人坐在候賽廳。
他有些疑惑,起身衝著荷官問道:“為什麼不帶我走?”
“先生,您很幸運。有一位玩家放棄了八進四的晉級賽,所以……這一輪,你輪空了。”荷官微笑著回道。
“啊???”
楊老頭蒼老的臉頰上,表情凝滯,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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