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聞言立即接過話:“我和大胖龍兄弟,已經學會了偽裝之法,以及下毒的藥方。我二人準備,變幻成兩位牛喜近衛的容貌,先行潛入臥虎寺。待白日牛喜不在時,我會找機會搜找他與朝廷勾結的實證,完成巫主給的差事。戌時,大胖龍兄弟,便會想辦法潛入二十四位夜值的近衛房中下毒。這種毒是緩慢生效的,兩炷香後才會發作。所以,大胖龍兄弟在下完毒後,便伺機接應。待牛喜返回內院後,與二十四位近衛見完麵,剛好可以等到近衛毒發。待所有人都失去戰力後,鬼頭刀和百花仙便出手偷襲牛喜。這樣一來,二位從頭到尾,就隻需對戰牛喜一人便可。生擒了他之後,翁散人和毒酒壺,應該也恰巧將地道挖到內院,我們幾人便一塊帶著牛喜遁走。”
“我有一事不明,負責生擒牛喜的百花仙和鬼頭刀,如何進入內院?”翁散人提出了疑問。
鬼頭刀接話道:“我和百花仙,已經習得了變物之法。我二人隻需事前吞下假死丸,進入假死狀態,再用變物符籙,變成一柄長槍和一把鋼刀,就可徹底隱去氣息,與凡兵死物無異。佛公子說,他和大胖龍可以冒名頂替兩名近衛,那事情倒也簡單了。他二人隻需像攜帶尋常兵刃一般,將我們帶入內院,偷偷置換在武器架上便可。”
任也聽到這話,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世上竟然有這種神異的術法,還能活人變成死物?”
“無敵神猿,擁有七十二般變化,變成一種死物,又有何難?”鬼頭刀淡淡地回了一句:“隻不過,我二人要脫離假死狀態,需要被人撓醒。所以,你和大胖龍在捕捉到動手時機後,要去武器架旁邊,將我二人叫醒。”
翁散人雖然很慫,看著很有錢,但腦子卻轉得極快,且思維嚴謹:“還有兩個事情需要確定。其一,挖地道的時機是什麼時候?你們在交戰時,我二人若用土遁之術,進入內院,那牛喜會不會反應過來?其二,你二人動手之後,必然會鬨出驚天的動靜,你們有什麼把握,在寺中援兵趕來之前,便生擒住牛喜?要知道,內院但凡鬨出一點聲響,對於一處精兵駐紮之地來講,那就與扔在柴堆上的火星無異啊。若遭受到一萬多的精兵圍擊,本散人……或將第一個投降。畢竟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吾不能忍皮肉之苦。”
“你說的這兩個事情,其實是一個事情。”百花仙回道:“我二人出手後,你們再挖地道。這時牛喜在交戰狀態,神識集中,很難發現你們。且我二人各有一件巫主賜予的法寶,專門針對牛喜。我拿的叫破壁錐,在偷襲時,如若精準地打在牛喜的……後臀中央之處,便可破他的橫煉金身。”
鬼頭刀附和道:“我拿的法寶叫鏡中界,此物一旦展開,便會將內院之處與外界隔絕,且不會破壞景物,不會發出聲響。大胖龍與佛公子,將我二人喚醒後,我會第一時間展開此法寶,同時,百花仙會用破壁錐偷襲牛喜。”
翁散人仔細思考了一下行動計劃,才微微點頭:“如此行事,倒也穩妥。我沒有意見了。”
鬼頭刀看向眾人,眼神充滿了詢問之意。
“老子也沒意見。”大胖龍淡淡回道。
“俺也一樣。”任也發言。
“……!”
就這樣,六位老油條,你一言我一語,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敲定了行動計劃,且豐滿了細節。
先不提六人的競爭關係,隻說大家的智力契合度,以及思考問題的方式,都充滿了天然的默契,全程沒有一句廢話。
這就很像是一群素不相識的頂尖高手,突然齊聚一處後,欲行逆天改命之事,且充滿了宿命感,仿佛他們就該一同出現在這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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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就兩日的時間,到明日亥時後,期限就滿了。而且,我與佛公子屠了黃府滿門,又殺了那兩位前來取毒藥的近衛。”大胖龍起身道:“所以,我們還是儘快趕往臥虎寺吧,以免遲則生變。”
“好,此事確實宜早不宜晚。”毒酒壺表示讚同:“出發吧。”
“嗯。”
“……!”
眾人商議結束,又準備妥當後,便騎著六匹快馬,悄悄離開了不老山。
……
趕往臥虎寺的路上,晌午的陽光正明媚,周遭荒野大山,也儘是隨風而舞的樹木與雜草,景色優美如畫。
“踏踏……!”
馬蹄不急不緩地踏地,任也騎行在人群後側,一路看著四周,心裡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就在這時,暖風拂過,一陣女人的體香之氣,從後側飄來。
任也回頭看了一眼,見到百花仙騎著一匹小紅馬,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過,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瞧著前方,表情恬淡。
任也好奇地打量著她,也沒有吭聲。
二人禦馬,並肩而行。
百花仙緩緩伸手,拿起彆在紅色腰帶上的一條綠枝,輕輕拍打著馬頭道:“馬兒啊,馬兒,你是否餓了,怎走得如此緩慢。”
“律——!”
駿馬搖頭,打了個鼻響。
任也循聲望去,突然注意到,百花仙手裡拿的綠枝,竟然是竹條,且上麵隻有四片葉子。
如果是很久遠的事兒,那任也此刻絕不會多想,可四片葉子的梗,正是他前兩天剛跟閆勃許諾的,而且當時自己無恥坑騙的表情,至今曆曆在目。
他略微怔了一下,心說這麼巧嗎?!
竹葉,還是四片?
任也眨了眨眼睛,順嘴問道:“仙妹妹,你這給馬喂竹葉,它吃得慣嗎?”
“並非是給馬兒吃的。”百花仙先是看了一眼前側的四人,見他們距離自己和任也稍遠,才輕聲回道:“這竹葉,是我剛剛在山中見到的,睹物思人,便采摘了四片。”
“妹妹所思何人啊?”任也問。
“一位故友。他當初被奸人蒙騙,丟了家中的四片竹葉。”百花仙輕聲道:“我也時常以此事警醒自己。”
任也眨了眨眼睛,心裡略微有些激動,但表情正常地詢問道:“仙妹妹,你可確定,他是丟了四片葉子,而不是想要索賄四片葉子嗎?”
話音落,冷風過,整條官道上,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百花仙眼眸明亮地瞧著任也:“你似乎很了解,我這位故友啊。”
“他可姓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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