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陳鬆石陳大學士,就更不用說了,文人向來清高,他肯來,實在是意外之喜。
葉初棠沉吟片刻,坦誠道:“其實我也沒想到陳大人會去。”
畢竟她和陳鬆石素不相識。
尹紹亭倒是愣住,將信將疑:“果真?那他還肯這樣幫你?”
“自然是真。”她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撒謊。
尹紹亭打量著她的神情,終於還是信了,嘿了一聲:“你手眼通天,便是識得他也正常,就好比三年未曾回京,你來這飛雲寺不也輕而易舉?”
釋元大師可不是誰的麵子都肯給的。
葉初棠失笑:“您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尹紹亭哈哈一笑:“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但是你——你想做的事兒,還有不成的?”
葉初棠不置可否,心裡其實隱隱有個猜想——她手裡,有一副陳鬆石的字畫。
那還是當初她剛回京城的時候,沈延川所贈。
阿言對這位十分敬重,那副字畫後來便一直由他小心保管。
現在他來這一趟……
尹紹亭不知內情,但看葉初棠似乎真的不知,捋了捋胡子:“許是他聽誰說了你的酒好?”
葉初棠對自己釀的酒當然是很有信心的,然而她也清楚,僅僅隻是靠著這一點,還不足以讓陳鬆石登門。
這之後,估計又欠了某人的人情……
她笑了笑:“或許吧。”
尹紹亭點點頭,沒繼續抓著這點不放。
“無論如何,這雲來酒肆的名聲是打出去了,近半個月的包廂都已經訂了出去,簡直供不應求。不過還是依你最初的交待,每日限量接待,多的不接。”
一開始葉初棠打算這麼乾的時候,尹紹亭還頗為不解,開門做生意,當然是來的客人越多越好,每日隻接這麼多,還有什麼賺頭?
後來看到定價,他更是覺得這生意要黃。
可開業三天,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想。
“京中不缺酒樓,用食飲酒聽曲作樂的地方數不勝數,所以要取勝,就得和旁人不一樣。”
葉初棠唇角微彎,
“自古以來,有錢人的錢最是好賺。”
規格提上去,眾人自然趨之若鶩,客如雲來。
尹紹亭動作一頓,定定看了她一眼,心中又默默將對葉初棠的重視程度上提了不少。
這女子年歲不大,卻實在聰慧通透。
尹紹亭越發覺得,自己答應同她合作,實在是一個明智之舉。
他沉吟片刻,終於還是問道:
“賺銀子也罷,隻是這日後往來皆是貴客,假以時日……”
這些人相互交錯,終將形成一張巨大的關係網。
而葉初棠,就是那個織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