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二人曲折前行,終於在半個時辰後,重新來到了大門處。
那負責看守的兩人還在地上躺著。
葉初棠回頭看了一眼,半個礦場火光通明,這一晚隻怕是不會消停了。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剛要動作,這才發現竟還和沈延川兩手緊握。
剛才一路奔波,此時掌心些微汗濕,那道與她全然不同的溫暖乾燥的觸感,便顯得越發清晰。
沈延川注意到她的目光,似乎也才發現二人緊握的手,當即鬆開。
葉初棠眨了眨眼,衝他一笑:“多謝。”
沈延川相信,就算沒有他,她也絕對可以全身而退。
這一路逃出,看似順利,但其實極其危險與辛苦,然而家那她的呼吸竟無一絲紊亂。
“應該的。”沈延川不露聲色。
葉初棠道:“那咱們就此分開吧,時間緊,我得趕緊回去。”
沈延川問道:“回哪兒?”
葉初棠覺得他這簡直是多此一問:“自然是回城。”
沈延川頷首。
就在葉初棠轉身要走的時候,沈延川又道:“巧了,我也回城。既是順路,不如一起?”
葉初棠:“……”
她回頭,上下打量了沈延川一圈,實在是沒忍住,問道:“不去昌州了?”
沈延川看著她。
葉初棠奇怪:“您這麼看著我乾什麼?”
沈延川輕笑:“沒什麼。隻是覺得葉二小姐消息十分靈通。”
他和她已很久未見,他去昌州的事兒,雖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也並不算多。
然而葉初棠卻似乎對這一切都了如指掌。
明明她在飛雲寺待了一段時間後,連城都沒回,便同人啟程青州了。
葉初棠默了一下,心道和這男人在一塊,果然得處處小心。
他這人,實在太聰明。
不過,鑒於兩人現在也算是打過同一場仗的朋友了,葉初棠也就不怎麼介意。
她點點頭:“是知道一些小道消息,不過,多的便不知了。”
比如,沈延川居然來了石灤城。
沈延川看了眼礦場,道:“用不了多久,他們的人就會發現貓膩,先離開這。”
單單是昏厥在門前的那個監工,就足以引起他們的警惕!
等他們發現大門口負責看守的人也昏迷了過去,稍一聯想,就不難猜到是有人闖進去了。
屆時,他們勢必會嚴查整個石灤城!
葉初棠讚同地點頭,很快跟上沈延川的步伐。
……
礦場距城不算遠,但葉初棠二人速度很快,回來的時候,礦場那邊出事兒的消息還沒傳回來。
兩人進城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遠處的天色深藍之中氤氳微光,為萬物籠上一層淡淡的光,勾勒出靜態的輪廓。
長街之上,四下無人。
兩人並肩而行,誰都沒有說話。
葉初棠覺得這氣氛好像哪裡不太對,分明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周圍的一切陌生而靜謐,但身側男人身上的氣息,卻愈發不可忽視。
他的腳步聲,呼吸聲,衣料摩擦聲,都細微地落入她耳中。
葉初棠終於按耐不住,道:
“你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