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洲忙道:“近日並無信件。”
這倒也是,二殿下最近被陛下勒令閉門思過,這時候老老實實待著是最好的。
徐傑再次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破綻與痕跡留下,這才鬆了口氣。
“吩咐下去,待世子進城,設宴款待!”
……
抵達昌州的這一日,天氣陰沉沉的。
徐府的人一得到消息,就立刻率人前去迎接。
沈延川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並未見到徐傑的身影。
按說徐傑乃封疆大吏,的確沒必要親自前來,隻是,知道內情的人都清楚,沈延川這一次是奉上意而來,雖不是欽差,卻也幾乎無異。
更不用說他本就出身定北侯府,身份貴重。
徐傑在官場上混了多年,這樣逢迎的機會通常都不會錯過,是以今日缺席,才是奇怪。
似是猜出了沈延川的想法,一個下麵的官員解釋道:“世子,巡撫大人本打算親自前來,隻是前幾日溧河決堤,淹了不少農田,巡撫大人這幾天日夜不休,一直在忙這件事,故而——”
沈延川微微挑了下眉。
“原來如此。徐大人心懷百姓,是百姓之福,不敢以此等小事耽擱徐大人之政務。”
真有意思,據他所知,徐傑昨天晚上還和幾個下屬一同歡宴,今日便這般愛民如子了?
不過沈延川自然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
“是啊是啊!”幾個下屬官員聞言都是鬆了口氣,暗自交換眼神。
都說京城來的這位世子爺手段果決,不留情麵,但今日一看,倒是溫潤清雋,和傳聞大為不同。
到底也才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遠道而來,又能參透這昌州幾分深淺?
無非是仗著有個好出身,又得陛下倚重,才得了名頭。
簡單的攀談過後,一眾人都放低了對沈延川的警惕心——這不過也就是個初出茅廬的世家子弟,待糊弄幾日,遣他回京便是!
沈延川以舟車勞頓為由,婉拒了眾人的邀約,在徐傑特意為他準備的彆院住了下來。
待所有人都退下後,連舟便立刻開始在屋內搜尋,生怕有什麼不妥。
沈延川半靠在椅背,懶聲道:“不必看了,他不敢在這耍什麼花招。”
連舟想起之前的事兒仍舊憤懣:“徐傑心思陰毒,又對您的到來如此心虛,保不齊他還會乾出什麼事兒來!”
“他現在要在我麵前立一個勤勉清廉的形象,那就儘管讓他去做便是。”沈延川輕笑一聲,“我若死在外麵,倒是無所謂,可若我死在他的地盤,那他無論如何都洗不清了。”
所以之前危險重重,但他踏入昌州的那一刻,反而最是安全了。
連舟知道自家主子說得對,不過習慣使然,還是將整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
等一切收拾妥當,天色已經擦黑。
庭院中靜悄悄。
不知過了多久,沈延川忽然停下了翻書的動作,朝著外麵看了一眼:“來了。”
果然,很快便有小廝前來通傳,說徐大人到了。
沈延川起身。
剛來到院中,便有一人身著官服,大步流星而來。
身形瘦高,蓄著長須,正是如今的綏南巡撫——徐傑!
“世子不遠千裡而來,微臣有失遠迎,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