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眸光微動,麵上卻是不露聲色,淡笑道:“不敢當,臣女不過懂點皮毛罷了。”
說話間,已經有宮女送來了脈診。
葉初棠上前,在蕭嵐曦對麵坐下:“三公主,請——”
蕭嵐曦順從地將手腕放了上去。
大約是遺傳了她那位有著胡人血統的母親,她皮膚極白,甚至能看到她輕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
加上她十分清瘦,戲骨伶仃的,看起來像是一折就斷。
葉初棠搭上手指,微微垂下了眼睫。
在她診脈的時候,蕭嵐曦其實也在打量她。
回京之前,她就已經聽說過這名字,回來之後,無論是皇宮還是齊王府,亦或是街頭小巷,這名字更是被反複提及,就好像整個京城,沒有人不認識她。
以至於她還沒見到葉初棠真人,就已經聽了太多關於這個女子的傳聞。
更不用說,先前定北侯府的馬車還曾專門為其停留。
蕭嵐曦實在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能在這偌大的京城,攪出這麼大的動靜?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溫潤清麗,不卑不亢,分明未著華服,卻遮不住那通身的矜貴氣質。
偏偏她笑意清淺,嗓音清和平靜,透著骨子裡的疏懶,又恰恰中和了那份不可高攀的清冷。
她身上複雜的氣質糅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氣韻,令她輕而易舉和彆人區分開來。
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兒,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尤其此時她側坐於前,微微垂眸的恬靜從容模樣,恰如一朵春日醉醒的海棠花。
蕭嵐曦抿了下唇,眼底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三公主從前中過毒?”葉初棠突然問道。
蕭嵐曦一驚,猛地抬眸:“葉、葉二小姐怎麼知道?”
穆武帝皺起眉,如貴妃也是神色一變,當即抬高了聲調:
“什麼?嵐曦,這事兒你以前怎麼從沒講過!?”
蕭嵐曦也有點慌了,忙解釋道:“母妃彆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回憶了一下,輕聲道:“其實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我出門踏青,卻不小心被草叢裡的蛇咬了一口,當時就昏了過去。”
關嶺那地方很是偏僻,會出現這種情況並不奇怪。
但蕭嵐曦是公主。
如貴妃神色歉疚:“這麼凶險!你、你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可怎麼辦?四五年前,那不就是你剛去關嶺沒多久的時候嗎?那兒連個厲害的大夫都沒有,要不是你命大,怕是——”
說到這,她眼裡已經含了淚。
穆武帝眉頭皺的更緊了。
蕭嵐曦彎唇一笑:“有父皇和母妃庇佑,我自然不怕。”
穆武帝神色緩和了不少。
蕭嵐曦似是沒注意到他這微妙的表情變化,又看向葉初棠:
“葉二小姐的意思,我的身體這般……其實是那時候留下的病症?”(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