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了第一個信封,一張泛黃的輕薄紙張無聲抖落,展現在眾人麵前。
“啟稟陛下,上麵這信封內裝著的,便是霍俞成將軍當年收到的那一封密信。其上字跡寥寥,亦無落款,隻勸他儘快奪回通天關,糧草援軍即刻便到,請他安心便是。”
眾人的眼神都齊刷刷集中。
霍俞成當年冒然進軍,的確出乎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他率軍遠征,糧草輜重最是重要,怎會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情況下直接開戰?
原來……竟是因為這一封薄薄的信?
徐傑看到那封信的瞬間,便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但下一刻,他便反駁道:“一封信而已,誰不能寫?徐大人怎的就能認定,這是我的手筆?!”
蕭成煊離得近,看了那封信幾眼,猶豫著開口:“這似乎……確實不是徐大人的筆跡。”
旁邊幾個官員也紛紛定睛去瞧,麵麵相覷。
“我瞧著也不太像……”
“是啊,徐傑大人寫得一手好楷書,可這封信字跡張狂潦草,的確不像出自他之手。”
“這應該是搞錯了吧?”
眾人議論紛紛,徐鳳池卻不為所動。
他打開了第二封信,裡麵是好幾張折疊的金粉紙,動作間還有細碎明閃的粉末無聲掉落,仔細去聞,甚至還能嗅到一股幽幽甜膩的香。
徐傑的臉“唰”地一下白了。
徐鳳池將之展開,拿在另一隻手中。
“情詩。言辭切切,頗有情趣。”
最後這八個字,簡直是一個耳光狠狠扇在了徐傑臉上。
文人風流約是本性,尋花問柳都是常事,可被人這般當眾將那撩撥的詩作公開,無疑是巨大的羞辱。
尤其徐傑身份尊貴,更是臉麵丟儘!
他以後怕是連麵對其他同僚的勇氣都沒了!
眾人顯然也是被徐鳳池這一番操作驚呆了。
他們想過或許會驗筆跡,也或許是其他法子,但怎麼也想不到,徐鳳池居然連這種私密的東西都能拿到!
徐鳳池兩手分彆持信。
“這兩封信的字跡究竟是不是出自同一個人,相信諸位都已親眼所見。縱有善模仿者,隻怕也不能仿成這樣吧?”
眾人齊齊無聲,心中皆是震動不已。
沒錯,這兩封信上的字跡,的確是出自同一人!
徐鳳池緊緊盯著徐傑:“徐傑大人素來和霍俞成將軍交好,這封信沒有落款,霍將軍卻深信不疑,可見寫信之人與他關係親厚!徐傑大人,前些年,您和霍將軍書信往來不少吧?”
徐傑渾身血液似是凝固,腦子似是要炸開。
從未有過的恐懼湧上,將他包圍。
“不、不……”
他咬緊牙關,
“誰知道這是你從何處搜羅來的假物件,隻憑借幾封連落款都沒有的信,就想治我的罪嗎!?”
徐鳳池忽然一笑。
這笑容不知怎的,竟令徐傑瞬間心中一沉。
徐鳳池緩聲道:
“誰說,隻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