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師爺也插話道,“我的一些老友在往來信件中也說起此事,他們在信中也各有觀點,有的認為縱容義和團和向列強同時宣戰,就是亂命,是朝廷的奸臣當道。”
“也有的則對東南互保頗有不同看法,我的那些老友的信中還說,現在洋人還在慫恿那些督撫們脫離朝廷自立,甚至還說,李中堂已有聯係檀香山孫文的意願。”
李鴻章有意聯係孫文,這樣的說法雖然前世滕毓藻就見到過一些資料有這種說法,可他並不相信,因為李鴻章此前就讓孫文吃過一次閉門羹。
現在錢師爺說起,這讓滕毓藻不由有些驚異,不由將目光看向周學熙。
周學熙的父親周馥可是李鴻章的鐵杆支持者,甚至也可以說是密友,如果李鴻章真有此意,以李鴻章一貫做法,恐怕不會不征求周馥這些心腹人的意見。
隻不過,更讓他驚詫的是,對於錢師爺說的傳言,周學熙並沒有反駁和替李鴻章否認,而是低頭默默看著他麵前白瓷酒杯中酒水。
周學熙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滕毓藻不由在心中暗暗感歎世事難料,形勢波詭雲翳,複雜多變。
錢師爺端著酒杯淺淺抿了一口酒杯中的上好汾酒,“隻是張香濤的態度很耐人尋味,漢口那裡有人公開給大人的前鋒軍募款,可張香濤並沒有出麵製止。”
錢師爺所說的張香濤,就是湖廣總督張之洞,張之洞字香濤,人稱香帥。
周學熙插嘴說道,“為這事,洋人還向香帥抗議過,據說香帥說,他參與東南互保,隻是答應不允許義和團在湖廣發展,也不向直隸提供武器彈藥,可並沒有答應不允許百姓支持直隸,募款是民間自發的,他無權阻止。”
錢師爺說的這件事,滕毓藻從李耀庭給他整理的各地督撫動向的情報中已經知曉,而且李耀庭的情報中還說,張之洞的一個幕僚還捐了一千兩的銀子。
滕毓藻判斷,這筆銀子很可能就是張之洞的,在參與東南互保的這些封疆大吏中,張之洞的態度是比較曖昧的一個。
滕毓藻擺擺手,“磋玖老弟,快請坐。”
在一臉激憤之色的黃楚九落座後,滕毓藻平靜地說道,“磋玖老弟、寧老先生、複之先生,還有緝之、裕成二位兄長,東南互保,這是朝廷和封疆大吏們之間的事情,那些封疆大吏們搞的這個協議,是反對朝廷縱容義和團,同時也反對向列強們宣戰,並不是反對朝廷。”
“他們也並非毫無道理,這些人還是有些眼光的,他們應該是認為同時對如此多的列強宣戰,隻有失敗一條路,就比如劉坤一就說過,對一國尚且不敵,何況對多國呼。”
錢師爺,名君複,字複之。
對於這些封疆大吏有自立意圖一說,滕毓藻並不感到吃驚,前世就有這種說法,而且滕毓藻也並不認為這是空穴來風,隻不過慈禧政治手腕高超,在拿這些同謀反幾乎無大差彆的封疆大吏們沒有辦法時,果斷選擇了退卻,否則,滿清應該一兩年內就滅亡了。
隻是不知道,由於自己的橫空出世,慈禧是否還最終會退卻呢。
隻不過,滕毓藻為這些督撫們開脫的解釋,不僅有些蒼白,甚至還有些矛盾,寧星普、錢君複、黃楚九、席立功對於滕毓藻肯為這些人開脫都有些詫異,隻有周學熙略帶深意地看了滕毓藻一眼。
滕毓藻努力不去想這個對他頗具誘惑力的問題,微微一歎說道,“滕某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麵對入侵的洋人,滕某明知不敵,也必會奮起拚死一戰。”
說得好,寧星普一拍桌子說道,“興甫這話說的好!我在報上看到過,這就是你說的即便麵對強敵,也要抱必死決心,敢於亮劍吧,這才是有血性的好漢子,我寧星普活了快六十年,這輩子都沒服過人,對興甫你,老夫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感覺話題有些跑偏了,滕毓藻笑著擺擺手,“寧老先生,滕某可當不得如此誇獎,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滕毓藻輕咳一聲說道,“剛剛說到錢的問題,這對於前鋒軍來說,可以說是生死攸關的大問題。”
“承蒙寧老先生抬愛,捐出巨資家財資助前鋒軍,隻不過由於寧老先生擔心被彆人覬覦,執意要把這筆贈款落在滕某名下,這筆巨資滕某各人是不會動用一分一毫的,全部款項都會用在前鋒軍身上。”
“滕某的俸祿足夠使用,況且滕某還有賺錢之道,這件事一會再說。”
“首先我要說的是,這筆資金雖然頗巨,但總不能坐吃山空,那樣也支持不了太久,而且現在前鋒軍急需購買各種物資抗敵。”
“所以,我準備成立三家公司和一家銀行,用來運作這筆資金,以其中部分獲利所得資助前鋒軍抵禦洋人入侵。”
“另外,我還準備創建一家報館。”
見滕毓藻說到正題,桌上的人都側耳認真傾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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