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虧錢的買賣也要做
第538章虧錢的買賣也要做
對於周學熙的糾纏,滕毓藻不僅早就想到了,還正中他的下懷。
滕毓藻笑著點點頭說,“雖然考慮到你在督辦處有很多事情要忙,不願讓你分身他顧,可如今咱們的震旦銀行自己壓力會越來越大,震旦實業的廠子還是太少,還要再多幾家日進鬥金的工廠,然後才能大量賺錢流進震旦銀行,為了這,我也不得不再拿出點看家本事。”
一聽說滕毓藻又要拿出他的點石成金的手段,這一下所有的人注意力都瞬間高度集中起來,齊齊把熱辣辣的目光看向滕毓藻。
滕毓藻收束精神說道,“我的這個法子,不是用來賺洋人錢的,實際上是用來造福國人的,當然也是一個能賺大錢的好生意。”
雖然聽滕毓藻說,他的這個生意不是用來賺洋人的錢的,而是造福國人的,可滕毓藻又說同樣是能賺大錢的生意,這還是讓眾人聚起了精神傾聽。
“咱們每日都要吃鹽,我的這個生意就是製鹽和同鹽有關的的化工方麵的生意。”
滕毓藻的話,讓一眾人頓時不由都大失所望。
楊士驤訕笑著說,“大帥,天津海邊的那些鹽場,到處都是白花花的鹽,多的都賣不出去,你還搞什麼製鹽,這怎麼會賺錢?”
見眾人也都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隻是礙於他的顏麵,才無人發出嗤笑,滕毓藻無奈地搖頭說。
“我說的不是那些粗鹽,我說的是細如極細沙粒的雪白的精鹽。”
滕毓藻這話又稍稍提起了這些人的興趣,周學熙問道。
“大帥,你說的可是產自西南、西北鹽井中的那種大而細膩的青鹽?如果是青鹽,到的確可以賺錢。”
滕毓藻搖頭道,“不是,我說的還是直接從海水中曬出來或者采用工業手段提煉出來的食鹽,經過製取加工後,最終那些粗鹽就會變成潔白如雪的純淨細鹽。”
滕毓藻知道他和這些人一時半會不易解釋清楚什麼是精鹽,就自顧自地開始解釋道。
“雖然咱們國家鹽業資源十分豐富,可百姓食用的都是含有大量雜質甚至是泥土的粗鹽,這些粗鹽食用後,不僅味道有些苦澀,甚至還對身體產生危害。
說到這裡,滕毓藻招收喊來兩個侍衛,交代他們去取來他書房裡桌案上的皮包,以及儘快搞來一壺開水以及半斤鹽,再拿來兩個銅盆。
楊士驤和徐世昌到還沒什麼,兩人隻想到這應該是滕毓藻在想給他們現身說法,演示食鹽中所含的雜質,可周學熙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包括寧星普、席立功、黃楚九也都精神振奮。
他們可都還記得去年在固安他們初次見到滕毓藻時的那一幕。
滕毓藻要的東西很快就取來了,滕毓藻讓衛士把半斤粗鹽倒進其中一個銅盆中,然後又讓衛士將一壺開水倒進去,稍加攪拌那些粗鹽就迅速融化掉,靜置一會後,再將銅盆中的鹽水緩慢倒進另一個空盆,銅盆底部赫然殘留著一薄層泥土樣的東西。
滕毓藻指著裝著鹽水的銅盆說,“這個盆裡的水晾曬或者用火熬掉之後,剩下的就是初步的細鹽,不過依然還不是潔淨的精鹽,還要經過進一步加工才會去除所有對身體有害的物質。”
楊士驤看著留在第一個盆裡的殘留物,苦笑著說。
“大帥,感情我們國人在吃鹽的同時,把這許多土也一同吃進去了!”
滕毓藻點頭說,“咱們國家雖然擁有豐富的海洋資源,可咱們的食鹽卻仍依賴幾千年來的土法製作粗鹽,不僅效率低,要靠老天吃飯,鹽的純度也低,而且還含有很多有害物質。”
滕毓藻語氣沉重地說道,“你們應該還不知道,西方列強在他們國內,早已經有明確規定,nac含量不足85的鹽,不隻是不允許當做食用鹽來賣,甚至不允許用來加入喂牲畜的飼料中,這個nac,就是代表鹽的西方化學符號。”
“然而,nac含量不足50的粗鹽,直到現在還在咱們國內普遍供人使用,供人食用,天津塘沽鹽場的鹽就都是這樣的鹽。”
“事實上,精鹽並不是因為製作精鹽工藝有多複雜、成本有多高昂,隻是咱們缺少化工人才,無人涉足罷了。”
周學熙也點頭說,“大帥,你的意思,咱們是要建個鹽場,製造售賣這種精鹽,那咱們說乾就乾,就見一個製造精鹽的鹽廠。”
滕毓藻笑著說,“緝之,我說的可不是那種靠天吃飯的鹽場,而是製造精鹽的鹽廠。”
滕毓藻略一停頓又說道,“我就直接說吧,我的意思是要建一座大鹽廠,首期規模,要能滿足直隸全省百姓吃鹽,後續再逐漸擴大產能,最重要滿足國內絕大多數省份的吃鹽需求。”
滿足絕大多數省份吃鹽需求,全國有四萬萬人,如果滿足三萬人,每年一斤鹽,那就是三億人,雖然沿海各省鹽價較低,隻有十幾文錢一斤,可在內地就要達到幾十文。
即便已禁言賺十文,以現在這個時候銅錢和銀子的比價,也隻能賺三百萬兩左右的銀子,這筆賬不隻是周學熙會算,其它在座的所有人都能算的出。
現在,在這些經過這近一年來,每日都有大額款項在過手的周學熙、寧星普等人看來,實在有些提不起興趣,就是剛剛見識了滕毓藻圈錢搞錢的本事的楊士驤和徐世昌也都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想到這是事關國人身體健康的大事,幾人倒每人表示不屑。
隻是接下來,滕毓藻的話又讓幾人差點破防。
“緝之,這個鹽廠就以咱們的自有資金辦廠,另外直隸總督府要以塘沽鹽場入股,就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要保證把塘沽鹽場的灶戶每家最少有一人招入鹽廠,鹽廠普通工人的薪水要達到,而且精鹽的價格還要和現在的粗鹽價格相同。”
滕毓藻的話,讓周學熙差點跳起來,吃驚地說。
“大帥,你這麼做,咱們的鹽廠豈不是虧了,你應該不清楚上海工人的薪水,現在上海工人的平均工資要達到六七塊銀元,甚至還要高一些,在直隸可不會有這麼高,給那些工人這麼多的錢,精鹽還要和粗鹽同價,咱們哪裡還能賺到錢,這就是一個虧本的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