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召見鐵良,這件事載漪倒是沒說起,應該這些都是瞞著載漪等人的.
正要再詢問楊士琦的滕毓藻,忽然看到前麵慈禧所在的車廂中有幾個宮女走下來,然後恭恭敬敬地站到車廂門兩。
滕毓藻知道這應該是慈禧要下車活動散步了,忙對楊士琦說道。
“杏城,快,我們上車去說。”
滕毓藻說完,就疾步走向楊士和琦傑多第的那節車廂。
順著滕毓藻的目光看過去,楊士琦也看到慈禧所在那節車廂的狀況,也急忙跟隨著滕毓藻,匆匆跑進他的那節車廂。
車廂裡不僅沒有看到傑多第,其他人也一個人都沒見,滕毓藻知道,這應該是傑多第領著鐵路上的人全排加掛車廂的事清了。
一進車廂,楊士琦就嬉笑著說,“大帥,這一次你可是作繭自縛啊!”
滕毓藻也無奈地笑著說,“沒辦法啊!現在就已經遭這個太後忌憚了,總要避避嫌啊!”
楊士琦一邊說著,一邊把滕毓藻帶到車廂一端的一間包廂內。
楊士琦在這節車廂裡占據了三個包廂,差不多有這節車廂一半的空間。
這節車廂原本是要給那些重臣們乘坐的,可由於李蓮英獨占了一節有包房的車廂,這樣就隻剩下一節有包房的車廂。
由於那些王公大臣們人數有些多,而且慈禧也不願在這件事上厚此薄彼,甚至還可能是慈禧不願再讓那些“禍首”們和他離心離德,所以最終慈禧決定,所有王公大臣都不乘坐有包廂的車廂,所以才便宜了楊士琦。
這時的車廂,同後世的普通客車車廂有很大不同,包廂都很大,而且寬敞,尤其是這是慈禧的專列,房間更是寬闊很多。
而沒有包廂的車廂,座椅的排列也並不是後世那種背靠背的形式,而是座椅椅背都靠在車廂壁板上,隔著過道相對而坐。
楊士琦占據的這座包廂內,桌上早已擺好茶杯,甚至有一個茶盞就是更本沒人動過,就好像專門為滕毓藻準備的一般。
見滕毓藻看著桌上的茶杯,楊士琦笑著說。
“我估摸大帥在停車後會找借口趕過來,所以就事先給大帥準備好茶具了。”
楊士琦又指著桌上的一壺茶說道,“大帥,這壺茶也是在停車前燒好的,應該此時溫度正好。”
楊士琦在給滕毓藻和他自己的茶盞中斟茶時,滕毓藻注意到,那茶壺中的茶水果然還冒著熱氣。
滕毓藻眼角餘光注意到劉自為還站在包廂門口,微微側頭看去,兩人迅速交換一下眼神後,劉自為才把包間的門關上。
滕毓藻這幾個小時可是同那些大臣們寒暄的口乾舌燥,剛一坐下就端起茶盞,撇開上麵的茶末抿了一口,感覺溫度還好,這才一口喝下,然後打趣地說道。
“杏城,你倒是堪比諸葛孔明了!”
楊士琦也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在意地坐下說道。
“大帥謬讚了!比諸葛孔明是一定不如,如果是使用陰謀詭計,倒是勉強可以和司馬懿比一比,同大帥那些堂堂正正的陽謀比起來,那可就要自愧不如了。”
雖然楊士琦說在陽謀上比不過滕毓藻,可臉上的表情卻絲毫看不出有任何謙虛的意思。
楊士琦一項自負,如此說話,滕毓藻並沒覺得有什麼突兀。
楊士琦收起笑容,忽然說道。
“大帥,其實太後早已開始忌憚大帥了,從她和李中堂來往的電報中,我就能感覺得到,並不在於大帥今天同那些大臣們是否多有親近。”
對於楊士琦的話,滕毓藻並沒有回應,而是靜靜等著楊士琦的下文。
楊士琦繼續說道,“就比如說準備編練新軍,要前鋒軍分駐延邊沿海九省之地,在這件事上,我和家兄的看法不同。”
楊士琦所說的家兄,自然就是楊士驤。
楊士琦繼續說道,“僅僅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太後這是既要依仗大帥和前鋒軍,又要防著大帥,同時也需要大帥來製衡袁世凱。”
楊士琦的話,讓滕毓藻不由眉頭一挑。
慈禧同樣需要自己來製衡袁世凱,這他倒是從未想過。
楊士琦接著說道,“大帥的前鋒軍分駐之地,都在沿海沿邊,如今隻還差著蒙古和xj,這是太後認可前鋒軍的戰力,知道要論抵禦外虜,還是要用前鋒軍,這是需要依仗大帥之處。”
“當然,也毋庸諱言,要前鋒軍分駐各地,自然也有防範大帥之意,甚至還可能有日後對前鋒軍分而治之的想法。”
“不過,在我看來,太後對袁世凱也並不放心,有大帥在直隸,而將袁世凱和他的武衛右軍放在河南和順天府,就是要袁世凱和大帥和袁世凱互相製衡,都要有所收斂,防止某一方出現尾大不掉,甚至擁兵自重,以下欺上。”
楊士琦繼續說道,“太後其實對於袁世凱並不放心,雖然將袁世凱和武衛右軍調去山東,有防範膠州灣的德國人和鎮壓山東地麵上的團民有關,可也絕非沒有防範袁世凱之意。”
“要知道,戊戌年時,袁世凱可是差一點就被當今皇上拉過去!”
“而且,這一次又有置朝廷於不顧,簽署東南互保協議在後,太後又怎會無條件相信他!”
“隻是因為有大帥在,這才會放手讓他擴軍,而且還將武衛右軍的一個鎮放置在順天府。”
滕毓藻笑著道,“杏城今天一番話,倒是讓我茅塞頓開,我一直在想著這是要袁世凱來製衡我,還真沒有也要我製衡袁世凱的意思,太後此舉倒是頗費了一番心思啊!”
楊士琦笑著說,“大帥可不要妄自菲薄,您可能自己都還沒意識到,大帥比之曹孟德當時挾天子以令諸侯雖有不如,可比之宋太祖,無論朝野聲望,還是軍力都可要遠勝多矣。”
楊士琦說的毫不掩飾,滕毓藻清楚他和楊士驤一定多有交流,因此也並不在意,隻是笑了笑說道。
“杏城還要慎言,否則我可就又多了一個罪名.”
(本章完)